心。他医了你的病,我来医你的心!”
李泊本想说声不,被尉缭毫不停歇的连珠炮呛得没法开口。
“你们家为赵国披肝沥胆,什么下场你比我更清楚。秦国是用了间谍,但是!我秦王案头,王翦将军养寇自重的上奏比我们给李牧下的谗言多得多!你要不瞎就能看出来,我王灭你赵国不为泄愤,不为复仇!他有野心,野心比你想象的更大。他可以不用你,不用你也没多少损失,不过是先扔了雁门和云中,那本来就是你父亲从戎王手里抢的,收拾完六国再夺回来。而你,你们李氏一族将从此销声匿迹,令尊创下的家业就此终结。我方才数过将军的伤,大半是旧伤,我中原没有这么粗粝的箭头。你比我更清楚,中原的威胁在哪里?我王的心胸在拱卫整个华夏,将军的心就那么狭隘,只在忠那不明智的君,爱那不爱你的国吗?若是如此,就当尉缭错看将军,错看李氏一族!”
尉缭说完转身就走,不给李泊一字辩解机会。
他匆匆步至中庭,回首再道最后一句——
君为宝剑,当镇山河,安能龟缩在鞘,不见天日?
麒麟难求,宝剑难寻。
买剑人多方打听,才知寻剑应入太行岭。
崽儿左手勾着忌哥哥,右手摇着春枝,嘴上跟爷爷插科打诨,心里美得不行。
深山寒幽,忽闻蹄声嘀嗒,有少年策马而来。
一身素衣一匹白驹,蹄声惊醒一冬沉寂。
待马蹄迫近,才见白衣原是缟素,少年家中有人新丧。
少年打马过后又等在岔口,化雪天马蹄不稳只能用步,有人同行可解寂寞。
少年说:“卓氏善冶铁,徐氏善铸剑,若要名剑,徐氏寒光垆为赵国之首。”
清河笑:“好好好!那我们也去徐氏的寒光垆!”
崽儿问了许多赵国风物,少年博闻强识,其言其行不像寻常人家。
待问到姓甚名谁家在何处,少年便缄口不言了。
爷爷斥孙女无礼,清河道歉,少年强笑“无碍”便再不做声。
忽又闻蹄声如雷,一众黑袍人簇拥着一个锦衣公子打马而过。
山陡路滑,他们也只得下马。
陌路人相遇,免不了互相打量以确定身份。
眉来眼去几回合,什么也看不出来。
那人,姑且称之为黑衣公子,三十余岁,面容清癯,腰佩明珠璎珞,身披锦帽貂裘,想必既富且贵,其他一无所获。
来人非常谨慎且深藏不露,一言不发无从窥探身份。
但他总偷看清河,这让忌很讨厌于是反手握住清河,暗示:这是我妹,你想啥?!
路至半山,黑衣公子满额虚汗,想是体虚有内疾。
忌儿心下给的论断是纵欲过度,清河跟蛊婆婆混过,觉得这人是真有病。
她递过一方帕巾:“大哥哥你擦一擦汗,体寒最怕冷天出汗的。”
那人犹豫许久,才接过帕巾握在手心。
他并未擦汗,抚着帕上一双白头乌,问:“此物,你从何处得的?”
昨夜清河宿在秦王行宫,今日一早庆都赠了衣裳,殷奴送了帕子。
一路走来他看的都不是这个乳臭未干的毛丫头,而是这身衣裳。
这原本属于庆都的宫衣,一针一线都是殷奴亲手缝制。
她十几年的青春年华都在这千针万线里悄悄流走,再不回还。
“咦?大哥哥,你认识殷姑姑吗?”
殷姑姑……
认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