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一直心神不宁。
现在的局势一下被搅乱,谁也难看清。赵经和醇亲王有了隔阂,能否坐下来商谈难以确定。而且,据说北方军已经到了皇都附近,城里的禁军也集结待命,双方似乎要一触即战。
因为心绪不宁,赵昀晚上久久没有睡去,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赵佑的面目。
直到后半夜,索性起床,庭院里的灯笼把光洒了进来,雪停了,一弯明亮的月挂在洗净的天上,几株腊梅恢复了些生机。
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小兽踩在积雪上,赵昀见到灯光下有阴影不断晃动,顿时警觉,猫腰靠近窗户,朝庭院中看去,发现有人正在快速向这里靠近,而原本守在四处的侍卫竟然毫无警示。
经历了昨晚的刺杀,他现在极为敏感,当下毫不犹豫,赶紧穿上大衣,拿起挂在墙上的剑,一刻不停地躲进书房,再从书房的窗户翻出去,悄悄逃离。
他这边刚走,就听到身后有响动,来敌正疾步追过来。见被发现,赵昀大喊有刺客,寂静的夜晚顿时喧闹起来,陆续有房间亮起灯,只是很快就有黑衣人蜂拥而至,围杀里面的人,搏斗声、惨叫声、怒吼声此起彼伏。
赵德是带头人,没想到事情如此不顺,现在是四更时分,本是人睡的最熟的时间,不想赵昀心神不宁,一直没睡,早早发现了异样。
赵德本就看赵昀极不顺眼,今日有机会杀了他,心里高兴的很,终于可以出口闷气。本以为能够轻易拿下,不想事情暴露得快,脑袋里一下全挤进了肌肉,完全把赵康的叮嘱忘了干净,带着一帮杀手朝赵昀追去。这不是刺杀,而是执火明仗地袭杀,赵康要是得知,非气得吐血。
赵昀狂奔,前方回廊下突然扑出一道人影,他锵的一声抽出长剑,迅若闪电,将那人前后刺了一个窟窿,倒在雪地里。
赵昀警惕,这些黑衣人早将王府围了,他将长剑从那人身上抽出来,继续往前离去,更加小心翼翼。
前方有人靠近,却是李明达带领的十多人。赵昀心中一喜,会合了众人,李明达说道:“这些人手上满是老茧,身上有极重的血腥气,手段凶狠,都是一招毙命,极有可能是军中之人。”
李明达以前也是军人,对同类的气息最熟悉不过。赵昀闻言,脸色急变,他原本想会合众人后据守王府,等待援兵。现在听李明达说来敌是军人,想到能到宫中刺杀他,又派出军人的,只有大皇子赵经和二皇子赵康等人。如果据守王府,反而有可能成为瓮中之鳖,虽然猜测赵经不敢声张,但万一他不顾一切取他性命,他可不敢赌。
那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条稳妥的法子,立刻逃出宫去。当下赵昀不再犹豫,说道:“我等立即出宫。”
赵德率人追杀过来,双方一边厮杀一边逃窜,声响闹得极大,许多地方亮起了灯火,有人声响起。赵德手下有人说道:“殿下,我等要赶紧撤离,已有人察觉。”
赵德不甘心,他从来看不起赵昀,认为他不过是一个贱婢生的杂种,根本不是皇家血脉,加之赵昀从小无依无靠,赵德欺负起来轻而易举。上次看中他的海棠花,不仅不双手奉上,还指使手下反抗,让他自觉颜面丧尽。这次父皇暴毙,他没有及时赶到,而赵昀却早到了,这让他极为愤怒,认为是赵昀耍了手段,故意让他见不到父皇一面,居心叵测。
此次他不仅要杀了赵昀,还要将李明达千刀万剐。
他执意要追,部下却道:“殿下难道忘了二殿下的嘱咐,快点撤离,否则我等休想再走。”
赵德回身一脚踢向说话之人,他从小气力极大,这一脚全力以赴,那人惨叫一声,伴随骨裂的咔嚓声,歪倒在雪地里,口吐鲜血,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