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安才把车子停好,柳云夕就说:“你别动,我过来帮你开车门。”
听她这么说,乔以安投来深深地一瞥,停止了开车门的动作。
柳云夕绕到他这边来,把车门打开,伸出手来,“来,你搀着我,慢点。”
乔以安一只手抓住她胳膊,慢慢探出前身,再落下左脚,柳云夕明显感到他的力度大了,压得她的胳膊直往下沉,忙伸出左手帮忙,现在她几乎用整个身体支撑着他,轻松多了。
乔以安两只脚都下地以后,没敢立即直起身子,而是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立起腰身,完全立定后才松开柳云夕。
柳云夕关上车门后,折身又扶上他,乔以安笑笑:“你当我是小孩吗?我没那么娇弱,让我自己走吧。”柳云夕担心地看着他,见他面部表情松弛,笑容自然,慢慢把一双手放下了。
点餐时,柳云夕知道乔以安有刀伤,不能随便进食,对着食谱东挑西拣,最后给他点了一个排骨汤,一盘生菜,问:“够吗?”乔以安含笑点头,像个乖巧的大男孩,惹人疼爱。
柳云夕不由想起,他们第一次到真功夫去吃饭的情景,那时,他还专为她点了一个鸡汤,监督她喝完呢。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到年底了,他们从相识到相爱再到分离,点点滴滴,仿佛就在眼前,又好像经历了几个世纪,已经成为久远的故事了。
“云夕——”乔以安轻唤。
“嗯——”柳云夕轻应,像在梦里。
“你恨我吗?”乔以安轻问。
柳云夕像被针扎了一般,极速看向他,正碰上他那深深柔柔的目光,那么真,那么痛。不知为什么。柳云夕眼睛一涩,就要落下泪来。她赶紧躲开那潮水一样的目光,强笑一下,说:“不知道。”
“你要恨我才对,怎么能不知道呢。”乔以安轻声说,声音软软的,像大团大团的棉花,把柳云夕严严密密包裹起来,不能呼吸。
是啊,又恨才对,怎么会不知道呢?她该是恨过吧?
在确定他要与袁香竹订婚的时候?或者是在他们的订婚宴上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心里装着的到底是恨还是痛呢?真的分不清,如今回想起来,却只有隐隐的痛了,竟是一点也恨不起来。
“以安,不说这些,好吗?”柳云夕颤声请求。
乔以安沉默了,一口一口地吃饭,一口一口地喝汤。
……
回到学校时,已是下午上课时间了,乔以安直接回宿舍休息,柳云夕回办公室办公。
分别时,柳云夕叮嘱:“你伤口虽不深,但也需要好好调养,愈合才快。工作先放下吧,好好休息,有需要叫我。”
才说完这番话,就意识到自己多余了。现成的未婚妻就在身边,哪用得上她呢?
是啊,前天饭堂里吃饭的时候才见过她,还是那么光鲜亮丽咄咄逼人。说笑顾盼间,视线免不了与柳云夕的相交,两人对视时,她那明朗的笑会突然阴暗下来,眼睛也闪出一道寒光来,让柳云夕不寒而栗。
袁香竹突然对柳云夕仇视起来,是有原因的。
本来元旦期间,乔袁两家是为着商量她和乔以安的婚事才聚到一起的,虽然因为姐夫赵展煜加班,姐姐袁雅竹不得不带着外甥过去陪他,但大哥袁劲竹从深圳回来了,填补了姐姐和姐夫不在的缺憾。她还是蛮开心的,像个公主似地陶醉在众星捧月中。
可乔以安自始至终都没有一点热情,全任别人说了算,好像这场婚事跟他无关似的,中途不是接电话就是看书,更多时候是痴盯着手机屏幕,众人说些什么,他好像一句也没听见,问他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