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兄,事已至此,你觉得该怎么办?”周世民问道。
严政一副义愤之状道:“我看这件事一定另有蹊跷,平川,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找书院,给你一个明白交代不可!”
周世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正跟平川说呢,这事还要靠严兄你来拿个主意,具体该怎么行事?”
严政沉吟一下道:“这事还是要直接去找山长,走,我们现在就去!”
说着他和周世民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回头一看,见江云还站在那里没动,便唤道:“平川,怎么不走?”
“你们觉得有用吗。”江云依旧站着不动。
“怎么没用?”严政问道。
江云道:“山长是这次季考的主考官,这个县试推荐名额,肯定是经过他首肯的,这就是他的决定,所以找他理论不会有什么用处。”
严政道:“或许山长是被下面的人蒙蔽了呢。走吧,试试总无妨的。”
江云见了,没再多说,就跟着两人去了。
不多时,就见三人从山长宋西铭公廨那里走了出来,而看他们没精打采之状,很显然,这次跟山长宋西铭的交涉,并没有任何结果。
“没想到,山长竟然也会这般袒护那个闵玮,身为山长,竟然不能做到对书院学子一视同仁,真是气死人了。”从山长那里出来的路上,周世民就忿忿不平。
严政嘘了一声,悄声道:“世民慎言,小心山长耳力神通,听见你的牢骚之言。”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江云,问道:“平川,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江云摊摊手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就这么算了呗。”
严政无奈的道:“也只好如此了。”他本来还想把事情闹大,不过刚才见到宋西铭之后,被对方严厉威压一迫,就有些偃旗息鼓了。
周世民道:“今年县试,定在本月十五,还有十来天,听说现在县衙就已经开始报名了。”
严政问道:“那么世民你打算报名参加今年的县试么。”
周世民道:“为什么不呢,若是错过今年,就要再等两年了。”
县试考童生每两年一次,秀才试同样是两年一考,不过是错开了一年,比如严政已是童生,但今年却不能考秀才,需要等到明年才能赴考。
严政又问道:“那么世民你的考资可准备好了么。”
县试报名,也有一些条件,比如这报名费就要三两银子,这样做主要是设置一道门槛,把一些才学不足,本不够资格,但也想来凑热闹的学童阻挡在外了,否则人人都来报名,岂不是要把考场给挤塌爆了。
周世民点了点头,突然眼中有些发红,垂下了头去,他是寒门学子,家中并不宽裕,这三两银子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只是科举功名是大事,不少寒门人家,即使省衣缩食,也要攒下一点银子,供子弟赴考。
“世民,你怎么了?”发觉到他不对劲,严政问道。
周世民垂头低声道:“我是想到,为了我的进学,家中受苦许多,今年过年,小妹一件新衣服也没有,看到邻家的女娃买了一件新裙子,她也吵嚷着要一件,却被家母狠狠责骂了一顿……”
说到这里,他声音突然变得哽咽起来,低声道:“若是这次我没有考中,岂不是愧对了他们……”
严政有些同感,他跟对方家境差不多,也是寒门学子,所以很能体会对方的心情,好在他已经考上了童生,境况多少好了一些。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世民,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了,你一定能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