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覃夫人听罢讶然道:“这岂不是说,此句得到文庙之灵的认可了……”
崔清妍清冷的眸子闪了闪,淡淡的道:“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这怎么可能,一句抄袭之言,怎么会得到文庙之灵的认可?”雍覃夫人自言自语,大惑不解。
崔清妍轻声道:“姑姑,此句无人知其出处,连熙川先生这样的当世大儒也不为所闻,如今又被文庙之灵认可,姑姑还认为它是抄袭之言么。”
雍覃夫人听得一怔,吃吃道:“你,你的意思是说,这句昔我往矣,不是抄袭之言,而是那人自己的原作?”
崔清妍道:“起码从现在的情形来看,是那人原作的可能,远大于其抄袭的可能了。”
雍覃夫人依旧感到难以置信,道:“但这怎么可能,那人不是作出东风吹那样的歪诗,行事迂腐不化,狂狷不逊,名声狼藉的书呆,一个小小学童么,他怎么可能作出这样文情绝世之句。”
崔清妍道:“姑姑说的这些,都只是听他人所言,所谓人言可畏,毕竟不能全然当真的,其实若要知其真才学,现在就有一个机会。”
雍覃夫人抬眼瞥向她,问道:“清妍你的意思是……”
崔清妍道:“我刚刚上楼的时候,在二楼大厅就见到了此人。”
雍覃夫人又是一阵惊讶,道:“他怎么来了,他并没有得到书斋邀请,如何进得这天一阁来,难道是守门的人一时疏忽,让他蒙混进来的。”
崔清妍不由也是无语,说道:“我听说,这人倒是按照规矩,在那试才照壁上题诗,上榜位列第十位,这才得以进入阁中观览的。”
“他竟然能够题诗上榜?”这一下,雍覃夫人又是惊讶了。
“有人说他是抄袭,不过也拿不出证据。”崔清妍又淡淡的道。
雍覃夫人若有所悟的道:“是了,也许是请人捉刀代笔之作也未可知。”
崔清妍道:“这个且不去管它。等到明日,请这些入阁之人作篇文赋,看他是否再有出类拔萃的表现,夺得魁首,就可以知道了。”
雍覃夫人听得神色一阵古怪,扫了对方一眼,无语道:“清妍,你是不是把这人太高看一眼了,此地年轻才俊众多,随手一抓,都是一大把的秀才,举人,他一个小小学童,也想夺这文赋魁首,这是不是太匪夷所思了。”
崔清妍倒是认真的道:“是不是匪夷所思,我们拭目以待就是了。”
雍覃夫人摇了摇头,道:“也罢,那就拭目以待吧,我倒是希望,那人明日能够有出众的表现。”
二楼大厅内,众人继续在各自观摩字稿,气氛恢复了一些安静。那些想要抓到江云抄袭把柄的人,自然一无所得,而想要指正对方是请人捉刀代笔,却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因此完全奈何不了对方,只得任由对方继续待在这二楼大厅里了。
众人索性来了一个眼不见,心不烦,把某人当作了空气。没有人再来挑衅找茬,江云也乐得清静,自顾自的在这大厅里观摩这些真迹字稿。
“叮叮咚——”一阵悠扬连绵的高山流水之音,从楼上飘了下来,传进二楼大厅众士子的耳中,让他们中许多人情不自禁侧耳聆听起来。
“好琴音!我仿佛看到了一条欢快的小溪,从幽谷中蜿蜒而出,缓缓流淌——”一个年轻士子闭目凝听,一副知音陶醉之状。
“听说清妍小姐琴技乃是一绝,莫非此就是清妍小姐的琴音,否则怎会如此动听悦耳,有若天籁!”另一人也是赞叹倾倒不已。
“今日能够亲耳听闻清妍小姐的琴声,也是不虚此行了!”
众人纷纷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