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朝宗一听,心里就越加不踏实,不过见到对方言语坚决,知道多说也无益,也就默认了,又道:“那明日就由王大人陪提学一起去。”
李域扫了旁边的教谕王璇一眼,王璇立刻露出几丝讨好的笑容,他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在他的计划中,这个临水县的教谕王璇,同样是一个关键人物,临水县这起科举舞弊案中,就大有此人的身影,脱不了干系。不过一个小小举人,他还没怎么放在眼中,起码比起刘朝宗这个正儿八经的两傍进士要好对付的多,说不定这个王璇就是此案的一个极好的突破口,他心中暗自想。
一番酒足饭饱之后,酒席就散了,刘朝宗命人送李域一行人去驿馆歇息,自己则径自回了官衙住所。
回到住所,师爷许崇还在书房门前候着,看到刘朝宗回来,面带忧色,便上前来问道:“东翁与提学官的这番酒,吃得如何?”
刘朝宗走入房中,一屁股在太师椅上坐下,闭目冥思了一会儿,摇摇头道:“这个李域,我看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我对他逢迎礼遇有加,他却是不领情,欲借我等这头上乌纱帽,作为他的进身之阶啊。”
师爷许崇闻言吃了一惊,问道:“东翁何出此言?那李域可是说了些什么不三不四的话?”
刘朝宗道:“他表面上倒没有说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杀机。”
师爷许崇怔了一怔,对方进士出身,见微知著,明察秋毫之末,于气机之道感悟更深,对方这么说,想必有他的道理。
他想了想,便宽慰道:“东翁也不必烦忧,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东翁立身得正,明镜高悬,也不怕他李域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话说的不错,问题是他刘朝宗自己心虚啊,眼前不觉就冒出某人那张被自己画了叉叉的五彩斑斓虫文卷子,就感到一阵头疼,那个王璇,可真是坑苦老子了,每想到这,刘朝宗心里就不觉直冒火气,把那王璇活撕了心思都有了。
他跟对方道:“石达,他李域明日一早,就要去清河书院巡视,而且不欲老夫同去,我看是来者不善,你明日安排人同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许崇答应了,寻思一下,便道:“东翁可是担心清河书院的那个江云?”
刘朝宗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许崇道:“东翁不必多虑,李提学前往清河书院,未必就是冲着那小子去的,即使是冲着那小子去的,也未必是科场之事,也许是听闻其人名声,好奇心之下,特地去见识其人。”
刘朝宗却不会掉以轻心,这个江云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若是对方真的发什么疯癫,在见到提学官来到之后,跳出来喊冤什么的,那不是坏事了,所以他又一再叮嘱道:“此事不可轻忽,你今日就连夜前去书院,交代他们,注意那个江云,最好不要让他跟提学官有见面的机会。”
许崇虽然心里不以为然,但见到刘朝宗郑重其事,也就不多说,诺诺答应了下来。
清河书院这一边,得到提学官将要来到的确凿消息,整个书院顿时沸腾开了,对于这件事,从书院山长,教授以下,到书院普通学子,都十分重视,书院的山长,教授希望书院的办学能够得到提学官的认可,赞赏,扩大书院的名气,普通学子则是希望能够在提学官面前表现一番,露一露脸,以期能够得提学官赏识青睐,声名鹊起。
山长宋西铭把书院上下一众人等都召集到公署开会,安排招待提学官到来的一应事项,事无巨细,层层落实,细致周到,务求此次提学官巡查之行圆满成功,不能出半点岔子。
当然,提学官巡视书院之行,重点的内容还是考察学子们的学业,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