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蒙蒙的,这些天来,大炮炸得奉天城东南面沙尘连天,这一场雨也算来得及时。
“下雨了,下雨了!”桃晋泉三等一众日军从防炮洞里出来,踩着泥泞的泥水难以抑制地欢呼着。此时落在奉天守军的包围圈内,死亡随时会降临,可是只要天上的雨不停,便再也不用担心支那军那些该死的机群随时会降临在头顶上扔炸弹,这些天下来,有多少人是死于支那空军的轰炸?如果不是支那军的飞机,关东军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下雨了,灰色的天空,远处的雨中丛林,这一幕跟京都郊外的老家真像啊。”小晋达三伸手时,那原本应该是白色的手套此时沾满了污泥与血迹,因为左臂受伤的关系,伸出手时,手在轻微地颤抖着。
“是啊,真像,从来到支那东北时起,咱们便很久没有回去过了,家乡的青草,细雨,樱花,也许这一仗之后,咱们便不用再担心这个问题了。”松下清遇苦笑着说道,作为一个步兵大队长,他自然不会像那些普通士兵那样盲目的乐观,此时已经与联队部与师团部失去联系,也没有援军从外面打进来的兆头。
松下清遇很清楚这意味道着什么,关东军确实已经遭到惨败,他们这一部日军已经被包围了,也许还有其他的友军落入了支那军的包围圈,但这都不重要了,关东军主力尽没于这一仗,从旅顺,大连那边暂时无兵可调,国内集结兵力也需要时间。此时下雨,固然支那军的飞机一时间无法动用,可这也意味着来自朝鲜的援军短时间内更难以抵达奉天,把他们救出重围。
而此时,陷落在包围圈内的他们几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轰轰轰…..炮弹不断落在泥水里,哪怕是雨雨,支那军的火炮也没有停歇过,间歇性地向日军阵地打出几发炮弹。让日军不得休息,另外也起到威慑作用,对于这一幕,松下清遇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其他日军几天下来也已经习以为常,大多数伤病员只能躲在泥泞不堪地防炮洞里。
伤员痛苦地闷哼与**声正在一点点蚕食着其他士兵的士气,身上的衣服湿得可以拧出水来。9月下旬地奉天寒气已经比较重,北风一阵阵吹来,相对有些霉味的防炮洞里面还是要稍微暖和一点。
松下清遇趟着战壕内泥泞的泥浆,一头探进了战壕的防炮洞里面,入眼是一片漆黑,还有几张麻木而绝望的脸,很难想象,几天之前,这些人脸上原本是一副亢奋狂热的表情,他们挟带着征服一切的姿态而来,而冰冷残酷的事实却在他们脸上无情地扇了重重的几记耳光。刺鼻的腥臭味钻进鼻孔,
有发炎的伤口,也有终日呆在战壕里面所产生的排泄物。
杀!
远处的支那军在雨中士气高昂地冲杀过来,嗵嗵嗵,一如既往,在看上去有些蹩脚的队形上,一连串的炮弹打过来,支那军的炮弹跟不要钱一样,松下清遇在成为一名士兵时起,教导他的教官便跟他们说,要节约手里的每一颗子弹,尽量做到一粒子弹消灭一个敌人,因为日本的资源是贫瘠的,做为士兵,必须学会节省弹药。可对面的日军似乎完全没有这个担心,甚至他们的炮弹都能肆意地用来浪费。
听到支那军的喊杀声,大队日军钻出防炮洞,准备实施阻击。机枪上的弹链还有大半,但是弹药箱内却空空如也,仅管他们在节省弹药,可在战争的消耗下,尤其是昨天那样的激战中,失去了失团部的联系,后勤队伍也被打散了,他们这些人很不幸地再也没有任何的弹药来源,甚至部分士兵拣起了支那军的辽造步枪反击。
看着远处支那军的攻击队型,糟糕的步炮协同,松下清遇等日军几乎难以接受败在这样一群士兵手里的事实。如果再给他们一些弹药,
与足够的炮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