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与徐子陵对这纳头便拜的襄阳城主“双刀”钱独关顿时惊呆了,寇仲愣了半晌方才呆呆道:“钱先生……你这是?”
钱独关反应过来,连忙将襄阳之事解释了一遍,说到石帆杀人时,钱独关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浴血而立的魔神一般的身姿,忍不住寒意遍身。
不只是寇仲,连徐子陵与虚行之亦是听的呆住了,徐子陵喃喃道:“帆少为何会一反常态大开杀戒呢?”在他们印象中,石帆极少会有较大杀戮,像当年在江上为难他们的宇文化及,石帆也只是教训了一顿而已……
寇仲心中一顿,长叹道:“嘿,当真是一世人,三兄弟!子陵,帆少这是在帮我啊!”
徐子陵顺着寇仲的目光看去,赫然落在钱独关身上,顿时恍然大悟,石帆这是在立威!若不是石帆那一场杀戮,这老油条钱独关又岂会仓皇投降?
两人顿时感慨不已,寇仲威严道:“钱城主,你先起来吧!”
钱独关顿时心神一松,知道自己这投降算是成了,至少暂时不用担心那个煞星会来杀自己了……后悔已是无用,也唯有老老实实跟着龙剑盟走了……
几人坐下,寇仲看着钱独关,心知自己的后顾之忧已然被石帆解决,心中更是感激不已。本来竟陵前有江淮军,后有钱独关、李密等,如今江淮军暂时无力来犯,而钱独关的襄阳也收入囊中,凭借襄阳坚城,寇仲有信心将李密拦在襄阳之外!
寇仲悠然道:“我们如今成了阻拦杜伏威北上的第一道门户,如今又有襄阳作为战略纵深,暂时是不用担心杜伏威再次来袭了,不过李密那厮雄踞北地,不容小视!钱城主有何看法?”
钱独关心知这便是考验,他知道自己与李密的那点瓜葛早已被眼前这两名名动天下的青年得知,苦笑道:“凭钱某一城之力,日子自然不太好过。但钱某却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寇帅。”
寇仲讶道:“钱城主请直言。”
钱独关沉声道:“竟陵之所以会陷入危险之中,皆因飞马牧场曾受四大寇攻击,损失不小,无力援手。而据钱某道听途说得回来的消息,四大寇先前和李密间有紧密的联系,若此事属实,李密岂非让四大寇帮了杜伏威一个大忙吗?那他目的何在?”
寇仲与徐子陵顿时凛然,这钱独关虽然胆色一般,但这番见识当真显出他有着非同一般的眼光,事实上寇仲早亦想过这问题,确实据石帆所言,四大寇攻打飞马牧场一役中,李密之子李天凡和俏军师“蛇蝎美人”沈落雁均参与其事。而寇仲本也如钱独关般想不透个中过节,但现在襄阳一到手,他立即如梦初醒,把握到了其中微妙之处。
李密乃威震天下的谋略家,他的最高目标当然是一统天下,做皇帝宝座。但眼前最迫切的问题是如何攻克洛阳的王世充,再挟其势攻打关中的李阀父子,如此则江山定矣。
现今李密虽据有荥阳之地,但看其西进之路,无论是陆路或黄河,均被王世充军截断,使他动弹不得。而王军的牵制,更令他无力攻打其它义军。
北方是刘武周和窦建德的势力范园,前者有突厥大军撑腰,后者的声势则不下于李密。若贸然与他们开战,只会便宜了王世充,被他乘虚而入。
所以李密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击垮王世充,占取东都洛阳,其它一切都是次要的事。
但洛阳非同其他城市,乃天下著名坚城,又据水陆之险,兼之王世充武功高强,精擅兵法,且有独孤阀在背后撑腰,手下兵员则多是前大隋遗下来的正规军,训练有素,更不是诸多义军能比的,所以尽管以李密之能,到现在仍奈何不了王世充。
在这种情况下,李密若要取洛阳,必须制造出一种新的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