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现状,周恒有些了解。他关注的层面,是三品以上大员的人员变动,六七品的官员他关注的很少。可是这些官员却是帝国的基石,朝廷开科取士,得中两榜进士的人才进入官场,大多从七品官起步。
现在,王哲把这些官职明码标价,拿来贩卖,身为吏部尚书的郭寿宁却装聋作哑,把崔振翊这个吏部侍郎推到风口浪尖。
官职乃国家公器,岂能沦为某些人买卖谋利的私器?
周恒面沉似水,一回到晋王府,马上吩咐召幕僚们议事。
幕僚们从沉睡中被唤醒,马上穿上袍服,赶到书房。
周恒已换了衣裳,端坐首位。
之前力主结交王哲以求自保的幕僚,这下子也义愤填膺了,大家都说必须把王哲除去,恢复朝政清明。
周恒沉着脸听着,当时有幕僚说要结交王哲,他便让人着手调查王哲的所作所为,发现他只瞒着至安帝一人,多有不法事。
“郑通,”周恒点出一人的名字,道:“你等会儿留下。”
郑通个子瘦小,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孟生先道:“依在下看来,此时王爷还不宜与王哲撕破脸。”
周恒颌首。
这就定下基调了。
直到天色微亮,幕僚们才从书房中离去,郑通留下。
周恒道:“我们的细作还不得力,从现在起,每个月增加两千两的费用,若是不够,再去帐上支取。要铺一张网。懂吗?”
郑通负责收集情报。
“是。”郑通重重行了一礼,退下。
周恒用了早膳歇下,这些天难得睡个好觉,一觉醒来,天色已黑。他一时分不清日夜。
欢喜听到帷帐内翻身的动静,垂手叫了一声“王爷”,道:“可是醒了?奴才这就让人端热水来,服侍您洗漱。”
“什么时辰了?”周恒懒洋洋问。
“酉时了。”欢喜顿了顿,道:“定兴侯在府上等您一天了。”
周恒起身,由欢喜服侍洗漱好了,慢吞吞道:“他又有什么事?”
“说是有要紧话跟王爷说。”欢喜语气中颇不以为然。
周恒皱眉,道:“让他进来吧。”
定兴侯一大早过来,午膳也死皮乞脸赖在这儿吃。眼看天色已黑,内侍们掌了灯,周恒还不见人影。这样回去他不甘心,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苦等。
听说晋王有请,忙整了整衣冠,跟随内侍往里走。
周恒受了他的礼,开门见怪道:“不知侯爷有什么要紧话跟本王说?”
既不解释为什么让李明风等了一天,也不为此致歉。李明风脸色微变,道:“老夫昨日在山中打了两只鹿,想请王爷尝尝鲜,还请王爷赏脸。”
秋天正是打猎的好季节,勋贵子弟约上三五好友,带了大批奴仆,上山打猎正常得紧。打来的野味邀知交好友分享也是常事。
周恒果断拒绝:“本王还须上学,哪里抽得出时间?只能辜负王爷的美意了。”
“你……”等了一天,憋了一肚子气的李明风问候周恒母亲的话到了嘴边,急忙悬崖勒马,要不然一个“轻侮太后”的罪名是少不了的。
谁不知道晋王没个正经差使,到京之后整天游手好闲?他会去上学?开什么玩笑,鸿文院连个先生都没有,草都齐膝高了。
“王爷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过府一叙。”李明风语气生硬道。
周恒干脆道:“为什么?本王与侯爷可没什么交情。”
李明风气往上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