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云来了,在前院花厅等候。
崔可茵和姜氏在宴息室说话,耿嬷嬷生怕惊动姜氏,让绿莹上茶的时候悄悄跟崔可茵说一声。
得知颜青云来了,崔可茵匆匆结束话题,道:“……可见她在宫中日子不好过。”
姜氏见绿莹在崔可茵耳边嘀咕,笑道:“你们又有什么事忙吧?快去吧。”
崔可茵告了退,去外院花厅。
颜青云行礼,崔可茵还了半礼,道:“此事可是有了眉目?”
“正是。”颜青云道:“老太爷是赴京赶考的解元爷,在京中自有一些相识的同窗、有友,会结交一些赴京赶考的举子。老朽从这方面开始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老朽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颜青云说到这里,端起茶盅喝了一口,脸上略有得色。
崔可茵示意绿莹续茶。
“经过多方探听,当年和老太爷来往较为密切的举子有四五人。”颜青云放下茶盅,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纸,递了过去:“这是名单。”
崔可茵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桐乡袁琼、郭子鸣、柳州齐守仁、毫州薛平安。
“我想,渡白河风景秀美,举子们相约去渡白河吟诗作对也是人之常情。说不定当日与老太爷在一起的,有这些人呢。”颜青云道。
他打听这张名单,可是走坏了了两双鞋的。
京城如此之大,时间又过了十几年,早就物是人非,若不是机缘凑巧,辗转问到一位当年曾参加崔振靖葬礼的老乡,他此时还在瞎子摸象呢。
崔可茵把名单折好收起,道:“先生说得是,有劳先生费心。原先在办这件事的是一位叫陈鹏的侍卫,先生若有需要跑腿的事,不妨让他做。”
这就是给帮手了。
颜青云道了谢。
崔可茵又问李四的伤:“可好些了?”
“已经能下床了,多谢小姐赠药延医。”提起自家这位表弟,颜青云郑重道谢。
崔可茵点了点头,道:“我这里还需添一位花农,若是令表弟不嫌弃,不如伤好过来帮忙,你看如何?”
李四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花农,王原一干人分分钟钟可以收拾他,到时候可没有那么幸运能再次遇到崔可茵和周恒。
颜青云同样认为李四不能在丰台种花售花了,李四正为自己日后的生计发愁呢。没想到崔可茵好人做到底,让李四到杏林胡同当花农。
颜青云连声道谢,说待李四养好伤马上过来。
送走颜青云,崔可茵回了花月轩,翻来覆去把那张写了人名的纸看了无数遍。
紧接着,李秀秀定下的赏菊会的日子到了。她禀明太后、皇后,获准开赏菊会,拿着太后做大旗,崔可茵倒不好不去。
赏菊会在御花园举行,李秀秀打扮得珠光宝气,笑得倨傲又冷淡,和几个精心打扮过的手帕交道:“这位就是以后的晋王妃了,呵呵。”
崔可茵还没过门,没有王妃封号,只能向她行礼。她不叫起,就由崔可茵那么屈膝半蹲着。几个手帕交像观赏锦鲤似的,对崔可茵评头论足,对李秀秀崇拜得不行。
崔可茵深遂的眼睛逐一打量几位手帕交,道:“这几位也是宫里的娘娘么?”
几位手帕交神色间有些不自然。她们与李秀秀一向交好,这是李秀秀进宫后第一次邀她们进宫参加赏菊会,与有荣焉,虚荣心爆棚的同时,又各怀心事。说了婆家的想到两人一向交好,现在人家贵为皇嫔,自己却要从一个孙媳妇做起,不免神伤,没说婆家的羡慕妒忌恨,自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