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受伤多时,未能陪伴在皇上身边,求皇上恕罪。”王哲慢慢走进来,作势要跪下。
至安帝摆了摆手,道:“平身吧。先生的伤好些了么?”
王哲谢恩,还没直起身,眼泪就下来了,呜咽道:“老奴日日思念皇上,只恨贼人凶狠,伤势一直未能痊愈。皇上有了晋王,可是忘了与老奴二十余年的情份了!”
至安帝正为奏折烦心,送去晋王府的奏折一直没有送回来,他派人去催,才知周恒没有批改。全国各地源源不断送来的奏折,眼看就快堆到屋顶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他试着批了几封,就头疼背痛,难受得紧。
王哲说什么,他基本就没听,心里只是想,是要再去一趟晋王府,还是让人悄悄把周恒接进宫来?从安全角度来看,显然把周恒接进宫更好,可是这样会被御史弹劾,只怕周恒不愿意。
“皇上。”王哲没等到至安帝的回应,干脆放声大哭,道:“老奴日日思念皇上,常常泪湿衣襟。皇上小时候怕黑,夜里总要老奴陪着才肯睡……”
这次至安帝总算有回应了,他打断王哲的话,道:“朕早已不是小孩子了,这些话以后不要再说。”
免得被人笑话。堂堂皇帝,真龙天子,怎么能怕黑呢。
王哲本想引起至安帝念旧之心,见至安帝不感兴趣,不由大恨,如果不是晋王争宠,至安帝何至对于他如此?
“是,皇上长大了,再也不用老奴陪伴了。”王哲抹泪道。
曾经只要他露出伤心的表情,要什么至安帝都会满足他,现在他都哭成这样了,至安帝还是无动于衷,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至安帝抬头看他,道:“先生今天是怎么了?你且回去好好养伤,把身体养好,再侍候朕不迟。”
在至安帝来说,再没有比身体更要紧的了;在王哲来说,再没有比拿回朱批之权更要紧的了。他跪下道:“老奴想念皇上,只要能陪在皇上身边,哪怕伤重不治,死也甘愿。”
至安帝哪舍得让他死?
果然,听他这么说,至安帝动容极了,道:“先生怎可如此?来人,传王仲方进宫。”
很快,在晋王府再输一局的王仲方被宣进宫,至安帝道:“为何王总管的伤一直未见好转,王卿没有好好诊治么?”
王仲方忙道:“臣一直用心诊治,无奈王总管年老体衰,不易痊愈。”
至安帝点点头,也是,王哲已是五十出头的人了,哪有那么容易好呢。他对王哲道:“好好配合王卿,把伤治好。朕还希望你能再陪朕三十年呢。”为了安王哲的心,他想了想又道:“只要你安心养伤,把伤养好,朕答应你一个愿望就是。”
王仲方大惊。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同样的,天子一诺可以让山海易势。
“皇上,王总管的伤再养一个月就好了,到时候王总管又能陪在皇上身边。这愿望么,臣想,王总管无儿无女,实是……实是……”王仲方忙阻止,谁不知道王哲自宫前成了亲当过爹,有了女儿啊,这话说得实是亏心,得找个什么理由才好?
王哲大喜,打断王仲方的话,道:“谢皇上。老奴告退。”
有至安帝这句话,拿回朱批之权只是迟早的事,他乐得回屋养着。
王仲方怔怔地瞧着王哲微微偻佝着腰离去的背影,心中只是叫:“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至安帝看出王仲方的担忧,微微一笑,道:“王卿多虑了。王总管不过喜欢钱财,到时朕送他两个农庄也就是了。”
大臣们上了多少奏折弹劾王哲,内容总离不了一样,他贪得没边。就算两个农庄不能让王哲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