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安帝红着眼眶,坐在王哲床前。周恒站在一旁小声劝慰。
王仲方诊了脉,开了方子,再用针把王哲体内的寒气逼出来。
“小四,你说,朕是不是伤了他的心?要不然,他何必自寻短见?”至安帝道:“昨晚他便没有在朕跟前侍候,只让人过来说病了,说患了风寒,将养两天便好,不让朕过去瞧瞧。”
所谓的患了风寒,不过是官员一贯的伎俩,可以适时托病,也可以适时康复。王哲本就是落弟秀才,跟朝廷大员打了多年的交道,这么粗浅的伎俩早就学会了。当他得知至安帝亲去大兴接回周恒时,怨怒交加,恨不得把周恒掐死。如果能掐死的话。他在屋里指天骂地,差点没把琉璃瓦掀了。
至安帝回来,他愤怒不已,哪肯见至安帝?他要真的病了,又怎会太后一宣,马上过去,与太后商议到半夜?在太后跟前说了那么多话,不过是给周恒上眼药,想借太后之手除掉周恒罢了。
要不是在坤宁宫发泄过一次,今天见了崔可茵,只怕他早就忍不住让人把崔可茵弄死了。周恒不是专宠崔可茵一人吗?弄死崔可茵,起码可以让周恒伤心欲绝。周恒难过伤心,他便开心了。
在他想来,周恒春风得意,崔可茵志得意满,生怕他在至安帝跟前上眼药,贿/赂他是人情之常,哪里想到崔可茵已经是胜利者,却对他下手?
当然,至安帝对这些全然不知情。
周恒劝道:“王哲一定不欲皇兄伤心,皇兄这样伤心,王哲看了一定难过。还请皇兄节哀。”
要是王哲死了,正是天下百姓之福。
“还是小四懂朕,懂先生啊。”至安帝举袖抹了抹泪。可不是,王哲是对他最好的人了,哪里会愿意看他伤心?
王仲方站在一旁,看着至安帝如此举动,默默叹了口气。真不知先帝是怎么教导的,怎会教出这样的继承人?
宫人禀报太后和崔可茵来了。
太后来了,至安帝不敢露出伤痛欲绝的表情,强自平息一下情绪,向太后行礼:“母后怎么来了?”
崔可茵参见后,悄声问周恒:“他怎么样了?”
周恒把王仲方的诊断说了,道:“若是三天内能醒过来,便性命无碍,否则,性命危殆。”
至于醒来后是变白痴还是脑力无损,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崔可茵想着怎么在这三天里把他弄死,一了百了。
那边,太后安慰了至安帝几句,对崔可茵沉默不语很是不满,道:“崔氏,要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崔可茵颇觉意外,道:“母后宣儿媳进宫,没有别的吩咐么?”
当然是有的,只是现在太后顾不上了,她得陪着至安帝,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顾不上收拾崔可茵了。
“哀家有什么事,再宣你进宫就是了。你先回去。”太后瞟了周恒一眼,道:“皇上心情不好,你们都不要在这里站着了,各自找事忙碌去吧。”
周恒道:“皇兄可需臣弟陪伴?若不用臣弟陪伴,臣弟就带奏折回府批改了。”
王哲在勤政殿躺着,他可不想呆在这里。
至安帝点头:“你也回去吧。”
太后曾经因为至安帝敬重王哲而生气,说出:“是为娘我生的你,不是那个阉人。”所以至安帝再不敢在太后面前表露真实情绪,太后摆明要在勤政殿陪伴他,他也只好忍着,总不能把太后赶了出去。
周恒和崔可茵行礼退出,两人上了马车,周恒道:“王哲为何会落水?”
苏嬷嬷是周恒的人,瞒是瞒不过他的,再说,昨晚才说要王哲死,今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