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熊熊燃烧怒火的眼睛迎视崔可茵,两人无声交锋数合,不分上下。
容姑姑急得不行,轻声劝道:“娘娘不妨和皇后娘娘好好说说,贵妃既然进了宫,自该为她安排侍寝。”
虽然太后擅自下旨不太好,但身为太后,这么点事,做也就做了。崔可茵不说劝着周恒把沈清临幸也就算了,还把人关进冷宫,这就不像话了。
只是太后一来脾气火爆,二来身为长辈,自然放不下面子和儿媳妇好好说说。容姑姑一边提醒太后,注意一下方式方法;另一边却在敲打崔可茵,你是皇后,安排嫔妃为皇帝侍寝,是你份内的职责。
这话原没错,自古传下来的规矩都是这样。皇帝选妃,皇后也要一同前往挑选,在一众秀女中,挑两人都觉得顺眼的。
不要说容姑姑,就是宫中很多宫人也无法理解,为什么规矩到了崔可茵这儿全变了。离奇的是,皇帝还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当然,这样的话,她们只敢当成稀罕事,夜里和同伴在被窝里说说。
容姑姑再老资格,也管不到崔可茵这儿来。崔可茵不理会。
绿莹不答应了,瞟了容姑姑一眼,道:“你既然知道为皇上安排侍寝是我们娘娘的份内事,自该知道其他人不能胡乱插手。”
人是太后挑的,人情是太后给的,天天想着合伙儿把我们皇后给撸下来,还想皇后给你们大开方便之门?合着当我们是傻子么?
容姑姑不说话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唯有太后和崔可茵之间火花四溅。
空气窒闷得让人无法呼吸,太后带来的宫人只觉透不过气来。
时间像过得很快,又像过得很慢,不知过了多久,崔可茵目视前方,淡淡道:“母后管得太宽了。”
太后想掀桌,可惜几案已被她掀翻。这里是安华宫,不是风鸣翠柳。绿莹示意小宫人们把几案翻起来,抬走了。
“你不过是刚进门几年的新媳妇,敢对哀家如此说话?”太后怒不可遏。
可是她再生气又有什么用,现在说话管用的又不是她。
崔可茵语气淡淡的。道:“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册封嫔妃须皇后用印。母后是册封文宗皇帝的贵妃,还是册封当今皇上的贵妃?若沈氏是文宗皇帝的贵妃,儿媳自该把她从萏菡宫接出来,为她安排寝宫。尊她为长辈。”
“!!!”太后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死瞪着崔可茵三息,站起来就走。
容姑姑以及太后带来的宫人们都惊呆了。文宗皇帝驾崩有二十年了吧?现在还册封他的贵妃?亏得崔可茵想得出来。
崔可茵安安静静站起来,道:“恭送母后。”
嘴里这样说,人却没动。太后也不要她送,直接摔门而出。回到风鸣翠柳,跳脚大骂:“哀家一定要把这个贱人废掉。”
当初是多么瞎了眼,才会把这个女人娶进家门啊。太后真是悔青了肠子。
安华宫里,太后一群人刚出宫门,绿莹已上前关切地问:“娘娘可要传王太医进来请脉?”
被太后这么闹腾。可别动了胎气才好。
崔可茵轻轻抚了抚平坦的小腹,摇了摇头,道:“你没看到我没生气吗?”
被人欺上门来如何不生气?只是她一向能克制罢了。倒是太后,完全不懂得调整情绪,一言不合便掀桌。谁都看得出,这一回合,依然是太后输了。
周恒刚下朝,明月便凑了上去,低声把太后去安华宫闹事的事说了。周恒大惊,道:“传王仲方安华宫请脉。摆驾。”
抬御辇的内侍都很有眼色。不用吩咐,把御辇抬得飞快,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