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包围之外,单人独骑。除了神骏如故的宝驹墨香,腰间悬浮了一柄长剑的“十年”,背后那杆不知从何处得来的精金大枪,墨香的背上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行囊。
张云的心在撕裂。以他望气的本事,当然知道那阵中都有谁已经离开了人世。
那是张云爱的人啊!
原来死别是如此的轻而易举。
我不会让任何一人白白死去。
张云咬着牙关默默地告诉自己。
哪怕接下来他将一人面对数十万早已不谋而合,欲要除他张云而后快的敌人。
“江湖归江湖,沙场归沙场,当死则死,当生则生。”
张云说完这十八字,深吸一气。
天地间有风云涌动,自四方似有祥瑞浮腾。
常人眼睛一切依旧,可武人,尤其是那些站在山腰以上的武人,大多数却发觉自己过去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白练了。
呼气,一次吐纳。
托七叔的福,托前辈的福。张云闭起双目,约摸寻常人十次呼吸之后再度睁开。
天地山海,经纬纵横,世间万物皆有气,而万般之气皆在我张云眼底,脑海,心间。
既然天地间无所不视,无所不感,无所不明,那何不试上一试?
蓦然间想起那位老前辈的话。
“我只做过天下第一,别人说我无敌,可我却知道自己并非真无敌。你小子有机会,替我试试,哪怕就那么一瞬也好。”
张云没有去记起后面剩下的的几句话。
“可别死了,活着能做的可比死了多太多,你看看我就知道了。”
张云不惜死,不为无敌而真无敌。
举世无敌。
先杀一祖。
张云心念才起,天阴教阵中一祖叶寒雪已然暴起身形,眼中尽是决然神色,却不是后退,反而极尽全力扑向实则远在五里之外的张云。
对于张云或者叶寒雪这等高手,五里,实在称不上是距离。
一祖身首分离。张云用一双手掌在瞬息间拆散了叶寒雪的“一己”,然后轻描淡写地从这位天阴教的老祖肩头取下一颗满面解脱之意的头颅。
韩长空目光一凝,数里之外那位姓苏的胖子也是身子一震。
不论是天阴教主还是江南首富,这二位无一不是深谋远虑的怪物,所以如今张云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境界自然并未超出他们的预料之外。二人更是都专门为此准备了压箱底的后手。
只是这后手什么时候用,似乎是个很难拿捏的点。
尤其是对于境界比起韩长空还差了几条街的苏万贯来说,他这们江湖中算得上高手的人很清楚自己终究只是站在山上,距离山顶那至高位置还有许多的距离,而且必定一生无法走过。
何时出手才好?
苏万贯头疼,好在张云很会治病。
“你们各自拖来的老怪,不论哪一个敢动,都要考虑好败走之时如何胜得过武当张真人。”张云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给这广袤的战场带来一瞬的安静。
当然,没人知道一瞬安静之后张云会砸下多重的言语。
比如张云下面淡然出口的几句话:“还有龙皇龙启生,这位老爷子自问身后两事,一件了了,另一件的正主就在你苏万贯这边,要不你让他开个口?那样大家都好,我杀我的,你们杀你们的。”
若说那苏万贯手下些精锐士卒反应不算强烈,那么以江湖中人居多的天阴教这边大抵上跟开了锅差不多。
韩长空不敢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