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僧人双掌分而复合,那血绘其形的无形巨钟随之嗡然收缩,眨眼间已然小了一号。三名一直在血色钟壁旁妄图寻找生路的马贼骤然间感觉如同重锤击面,同时摔落下马,整张脸好似被强行抹平,五观乱成一团,全部陷进头骨之中。
摔落的马贼人是死透了,三匹马却安然无恙,甚至还有一匹踱着步子溜达到了无形之钟的外面。
“大师!大师且慢!求大师饶我一命!求大师饶……”
声音戛然而止,那个翻身下马跪地求饶的马贼好像突然被人在身上放了一座大山。寻常人身上放座山,什么后果?突然断绝的声音自然只能是一种原因,这位放弃了“马贼尊严”开始求饶以求活命的马贼变成了地上一滩难以形容的……东西。
“冲!往一个方向冲!这秃驴是疯子!想活命的就跟我冲!”看到属下的下场,心底里才泛起了求饶心思的马贼头子立刻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抽出腰间大环刀高高举起,然后指了一个与那僧人完全相反的方向,拍马冲锋。
那僧人双掌再开,这一次分开的距离比前次大了些许。他望着那因为绝望而开始疯狂的马贼,没有怜悯,没有迟疑,只是口中喧道:“我佛慈悲,贫僧至善,愿化尽人间之恶,做那怒目金刚。”
法号至善的僧人双掌再合,这一次钟鸣可及十里方圆,血色巨钟再缩一圈,又十余马贼如中巨锤,如遭山压,死相凄惨。前骑的死亡似乎缓解了钟壁那无形却可怕的强度,仅存的十四骑居然在头前许多名马贼先后赴死的铺垫之下成功冲出了无形巨钟。
明明已经脱离了危险,这十四名马贼却依然满面疯狂不减。
身后是会使妖法的怪物,一个假扮成和尚模样的魔鬼!直到永远也不会再看到这个魔鬼之前,没有谁会觉得自己是安全的,更别提去放松什么狗屁的精神。
原本坠在尾部的马贼头子此时却已冲在最前,他那匹悄然更换的远远快过之前那匹被盗黄骠马的杂色快马开始发挥原有的威力。
马贼头子庆幸自己今天出门之前感觉右眼皮跳得厉害,下意识就骑了那匹一直暗藏的宝马,庆幸自己从见着那个妖怪和尚直到开始真正的逃亡之前都没有让坐骑展现真实水准。否则就算那和尚没有第一个杀死自己,地些只顾着逃命已然全无什么兄弟情意的马贼手下们只怕也会第一时间来抢这匹看起来无甚奇特却奔行极快的宝马。
逃命的工具,谁人不想更快三分?
至善看着那十四骑迅速逃窜,尤其是最前方那个骤然加速冲出的马贼头子,平静的目光依然平静,只是他不再立于原地,而是终于伸出了那只有些破烂的草鞋,迈出了第一步。
就算没吃过猪肉,大部分人也听过猪肉被摔在案上的声音。
此时的猪肉就是那些正在豁出除了性命的一切逃跑的马贼,案板就是这方天地,而那只拎起猪肉重重摔在案板上的手呢?
手来自那一身牙白僧袍,面容平静却能凭空透出无限怒意的至善和尚,也来自他身之所发的屠魔金刚的强大意志。
“嘭!”
只见至善和尚左手抬起一挥,仿佛手中握着根鸡毛掸子,前方十四名马贼最后一骑骤然飞起,重重撞上了空气中无形的墙,一颗大好头颅好像个西瓜一般四分五裂,更别提那被甩断了所有骨头的身子。
接二连三,马贼好似一颗颗脆弱的生鸡蛋,随着大步而行却不慢于奔马的至善和尚两手左右挥动,一个个飞离座鞍,在空中,在地上,甚至是一片无意间飞过的叶子上,撞死,撞成一张没了瓤的皮,撞成一团无法形容的东西。
那匹杂色的快马已然落下至善和尚二里多地,而同样被甩下的十三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