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手上的剑刺进了齐纵横身前一丈之内,那是这两大高手无形间形成的默认的分割线。
在一丈之外,齐纵横手中棋子起落间纵横自如,是要封天成网,还是一线作锥都是他黑子一人说了算。可一旦宋青挺剑进入齐纵横身前一丈之内,他身周所凝如实质的太极图就能够真正影响到齐纵横手中黑子的收发,对于一个以暗器杀人的高手而言,收发受到影响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宋青腹中如同翻江倒海,刚刚那粒裹有齐纵横那强横内力的棋子虽然未能阻止他成功进入对手身前一丈之地,却也叫他那几乎是在拿性命冒险的腹部接暗器的手段产生足够强烈的痛楚体验。宋青可以压制疼痛,却无法阻止疼痛带来的汗水从额前溢出,他越发深刻地了解了黑白二子的实力,也对最终能拦下二人多久不再如之前那般笃定。
宋青手中剑前探如同递向对手,看来并无力道可言。
齐纵横凝眉冷目骂了一句“不爽利的太极”,人已提气后飘,双手撒子十六接连瞄准了那柄看似无力的青钢剑剑尖所走路线。
意料之中的宋青右腕平翻端剑上挑,却在先前那看似平常的一剑路线上留下无数倏忽绽放的大小剑圈,精确地应对了齐纵横打出的每一枚黑色棋子。不论对手棋子力道是强是弱,是否夹杂了奇异技巧,又或者速度快慢不同甚至能够自如变化,宋青留下的那无数个大小不同的剑圈都能够一一将对手的棋子仔细包裹然后卸其力去其势,最终让那些棋子归于它们本来的状态坠落在地。
一退一进,一出剑一掷棋。齐纵横被宋青步步紧逼,那太极之力一重重如丝如缕层层叠叠地缠上了齐纵横的手腕,虽然渐渐造成了足够让这位黑子重视的压力,却仍然未能真正阻止他手下掷棋的力道。
宋青身上正渐渐体现出先前全力与那世外桃源陶家前家主陶明一场大战的不良后果,他无法如之前应对那陶明时一样及时给齐纵横的双腕带去足够巨大的压力用心滞慢他的动作。
所以宋青想要尽快结束眼前这场为了新的界线之争,自从进入一丈之后齐纵横新一步开始坚守的七尺之地。宋青很清楚,只要他能够进入齐纵横身前七尺这最后一段距离,就算自身颓势渐显,那七尺之内黑子齐纵横也一样再无甩脱宋青的可能。
与之相对的,如果齐纵横能够再多拖一阵,则宋青势必要被黑子重新甩到一丈之外。到时候齐纵横是要继续打下去击败他宋青,还是立即选择去相助白子,帮吴天元从那不再能继续保持着闲情逸致来压制他的韩念蕊手中取回上风或者说是一举取胜,那都是齐纵横自己可以任意选择的事了。
我绝不能让那种事发生!宋青被此刻自己前进的“缓慢”和对未来可能产生结果的无限担忧扰乱了心头的清静,那一直浑然如一的太极图忽然间生出了一瞬不同于之前受宋青掌控的有规律可循的波动。
对于此时的宋青而言,这突然因为心境变化而出现的波动绝对是致命的。因为早已经进入全力以赴状态的黑子齐纵横始终在盯着宋青的气机变化,百千次对他来说完全无用的诱饵式的破绽并不能成功让这位黑白庄的黑子庄主上当,同时齐纵横自然也不会错过眼下宋青身上这种虽只一瞬却终于有规律可循的破绽所在。
十九子连珠而去,抓住了瞬息战局变化的齐纵横对自己这一击成竹在胸。他掷出黑子之后竟尔再不理会宋青到底能不能接下这满灌他十成十的内力的“十九道纵横术”之法,而是直接转身疾奔,捧起那玄铁棋秤高举过头,直瞄着正勉力保持上风之势不失的韩念蕊脑袋大踏步奔砸去。
齐纵横被宋青的太极硬生生拖出的火气看来是要一股脑撒在那个虽然暂居上风,但实际上比起宋青的实力还要差了一截并且正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