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秋天的北风。
凛冽的北风吹上了望月之巅,银杏树瑟瑟发抖,枯黄的树叶在风中摇摆着。突然,一片叶子一不留神,就被风吹得脱离了大树的怀抱,在空中静静地盘旋着,在风中轻轻地飘动着,就像一只即将离世的蝴蝶在空中飞舞,最后以优美的弧线簌簌地飘落在地。这就是它面对死亡时选择的方式,即使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也要把它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不想带着任何遗憾离开。
落叶飘向冥冥世界,归于沉寂。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挽回一片落叶,让它重回枝头,鲜绿如初。这是一种流逝,一段自然的过程。
落叶纷纷扬扬,飘洒树下的两座坟墓上,铺了厚厚一层,那黄色如同盛开的野曼陀罗,标示着一个落英缤纷,萧瑟凄凉的季节。
人存一世,叶活一季。
一座坟墓,能否葬送自己的苍凉?一座坟墓,是否隔绝了两个时代?
坟有两座,但却孤寞。
“这是我幻想出来的?”林落天轻声一叹,虽然这只是幻想出来的,但还是俯下身拾去石碑上的树叶。
“你幻想出来的和我幻想出来的有区别么?因为‘我’就是你。”黑衣人手一挥,石碑上的树叶全部拂去,然后转过身来看着林落天,面容赫然与林落天一样!
“你不是他。”
黑衣林落天轻蔑一笑,一副狂妄自大的样子:“我当然不是了,他是‘真我’,而我是‘妄我’,他那样的家伙,也只能存在于你内心的最深处,倾听你的潜意识,不像我,能够触摸到外面真实的世界,并了解外在的真实的你。”
“真我,妄我……”林落天心中微微一动,有了一些感触。
“不论是我还是他,我们都产生于你的内心最深处,我就是你的狂妄自大,区区一介后天武者,寿不过两甲子,即使踏入了先天,即使你踏入了古武,那又如何?就像你在那里看到的一样,谁能记得你?谁的眼中又存在你?”
“什么既然天看不见我,从此我的眼中也不在有天,在我看来,完全是自不量力,狂妄自大!”黑衣林落天毫不客气的数落道,“现实世界中,你所存在的空间是什么?你脚下踏的是什么?你头上的又是什么?天虽然只是一个称呼,它也可以叫做地,也可以叫做虚无,但是既然有这个名称,那就是真实存在的,既然是真实存在的,难道你看不到么?你又如何让你的眼中不再有天,闭上眼?除非你是一个瞎子!”
林落天沉默不语,黑衣林落天继续数落道:“以为是自己幻想的世界,就可以掌控一切,可以肆无忌惮地得到力量,你又知道什么是力量的极限?你就知道你幻想的力量是至强至上的力量?结果如何?你幻想的力量再强大,也还不是有你不能触及的世界。”
被另一个自己数落,林落天完全找不到辩驳的理由。确实如他所说,自己现在抬头看去,头上的还是天,眼中依然存在着天,既然有天的存在,那就不是空的。
“知道为什么有我存在吗?意识就像一面镜子,镜子外是现实世界的你,镜子内是意识内的我,我就是你自大的表现。每个人都存在着自大的一面,都会产生一个‘妄我’,‘妄我’也是‘自我’,我们是你,但同样也不是你。”
站在望月之巅,举目望去,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地压着大地,山下那一望无际的林木都已光秃,老树阴郁地站着,无情的秋天剥下了它们美丽的衣裳,它们只好枯秃地站在那里,让褐色的苔掩住它身上的皱纹。
深吸了一口气,林落天看向黑衣的自己,目光一片平静,如一汪深潭:“确实我有像你说的那样自大,既然你也是我,我也不能否认什么。既然每个人都存在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