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不过鞋子发带朴素,一看就是个寒门学生。
这小子多半想攀龙附凤,自以为有些卖相,有几分才华,不知用了什么花言巧语欺骗小姐。小姐正值碧玉年华,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容易被人哄骗。
这人好没自知之明,那鞋子不知踩过什么地,全是泥垢,脏死了。小姐也真是的,怎么带个穷酸小子回府,被老爷知道非得挨骂不可。
一路上许多家丁丫鬟,看见封禅之后,大抵都有类似的想法。荣夕颜满心羞涩,几乎不敢与人对视,所以没有注意,封禅却是看的真真的。
“看来荣府中人并不欢迎我,这下却是我孟浪了。”封禅突然想起关玲珑,似乎之前说的有些过分,伤了她的心呢。
事实上,刨除出身之外,封禅对自己还是蛮有自信的。只是进入荣府之中,看到这诸多异样,鄙夷的目光,他才猛然清醒过来。
这外边终究不比书院啊,同学们虽然出身不同,高低贵贱,可他们年纪尚小,本性不坏,不会拿出身侮辱他人。但是外边的人便不同了,人情冷暖,才不管你什么感受。
便是陈子凡这样的人,也只跟你比武功,比文采,却不拿钱势压你。便是江一泓这厮,屡屡算计,却也没有直接拿江家的势力欺压封禅。
“封公子,你怎么了?”来到荣夕颜的书房,她见封禅两眼失神,疑惑地问道。
“没事,咱们开始复习吧。”封禅的语气淡了许多,既然答应要帮荣夕颜复习,他自然不会反悔。只是想起那些目光,封禅决定和荣夕颜保持一定距离,就当寻常朋友。
荣夕颜看不见他人的目光,对封禅的表现却十分敏感,不知他为何突然冷淡。大概是想认真复习,念此,荣夕颜也收敛了纷乱的心思,平静下来看书。
封禅不止擅长道家学问,其他诸如法家,儒家,兵家他也同样熟知。荣夕颜有不懂的地方便向他询问,封禅一一回答,讲解起来有条有理。
“无礼最多失敬,无法却要乱国,怎么皇帝却把礼放在前面呢?”谈到儒家和法家的重要性,荣夕颜提出一个困扰许久的疑惑。
“这个你看看资治通鉴便晓得了,法治民,却不能治诸侯,治国士。在诸侯和国士心目中,纲常伦理大于法,皇帝自然重视前者。”封禅解释道。
资治通鉴第一卷便描述了伦理的重要性,高低贵贱,上之使下。说白了,君臣乃是制定法律的人,法律又怎么束缚得了他们。但伦理却是万万不能篡改的,自古以来子孝父母,妻随夫君,臣忠天子,乃是世人所认定之理。便是皇帝,诸侯,都不敢随意乱了伦理,否则便要受天下人讨伐。
若伦理都篡改了,那便不是改朝换代,而是开辟了一个新的纪元。再者说,便是开辟了新的纪元,也没见过哪个纪元是父孝子,上尊下的。
“原来如此,之前却是我小瞧了礼的重要性,难怪儒家一度称王。”荣夕颜恍然大悟,看向封禅眼神满是钦佩,心中更加仰慕他。
其实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只是不敢说出来,老师也不敢教给学生。当今有句话流传甚广,叫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却在那说法不能治天子,岂非与民声相对。但事实却是,话说的再好听,最后还是治不了皇帝和诸侯们。
“纲常伦理大于法,你倒是敢说,那副字也是你写的吧。”这时,书房门突然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二十四五,其气宇轩昂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俊朗刚毅,锦衣玉冠,腰佩一柄黑色长剑,脚穿云纹靴。他一走进来便上下打量封禅,脸上带着稳重的笑容,却把荣夕颜吓了一跳。
“二哥,你怎么来了,也不敲门!”荣夕颜又羞又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