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侃也冷笑道:“正是由于大部分都和你朱大人的看法一致,所以我们才无法击退侯景的叛军,所有人都知道陆路好走水路难攻,可是侯景此人常常剑走偏锋,喜欢和常人反向思维,这才是他出奇制胜的关键所在。诚如陛下所见,城南的确好走,可是这跟城西有什么两样呢?城墙高大壕沟深壑,根本无法正面强撼,相反倒是北面毗邻玄武湖,我军防守薄弱,很有可能成为侯景偷袭的目标,只是这调兵令是臣私下里瞒着所有将领布置的,却不知道陛下从何而知?”
朱义闻言不等萧衍开口,着急的起身争辩到:“你还好意思说瞒着陛下和所有人,要不是我提前告知陛下,只怕到时被你卖了我们还不自知!”羊侃这下清楚了,是朱义将这个消息告诉萧衍,关键是朱义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呢?难道自己军中还有他的眼线?
想到这里他不禁背后冷汗直冒,这个朱义太可怕了,连自己的亲信都被他收买,看来朝廷真的一片黑暗,到处结党营私勾心斗角,这样的国家怎么弄得好?难道真如侯景所言梁国已经病入膏肓,只有暴力推翻重新建立新秩序才是唯一出路?
这时萧衍看着他不说话,大声诘问道:“羊将军,朕来问你,朱大人说的是不是真的?”羊侃猛的回过神来,赶紧对着皇帝跪下口中连连说道:“陛下,臣冤枉啊,臣忠心为国,不敢说鞠躬尽瘁,但是也肝脑涂地的,真要是如朱大人所说臣有私心,天地可鉴日月昭昭,必教我羊侃不得好死。”
萧衍忽然站起身来,走到羊侃面前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这期间连朱义都觉得他可能随时一声令下就把羊侃拖出去砍了脑袋,正在期盼着这样的事情发生,萧衍却一把扶起羊侃笑着说道:“朕肯定相信羊将军的一片赤诚之心,只不过是为了做做样子给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看罢了。”说着还把自己身上的披肩取下来给羊侃披上。
羊侃受宠若惊,连连对皇帝跪拜,口中高喊:“陛下圣明!”这就叫做伴君如伴虎,自己虽然一片忠心却也难逃别怀疑的命运,一旁的朱义此时也看的眼热,本来以为他死定了,却没想道剧情大反转,羊侃不但没有被砍头,反而还恩宠有加。
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阉竖乱国了,朱义这样的刀锯余孽确实非同常人,能力手段之叵测,心狠手辣的阴谋。虽然羊侃此时十分惊险的躲过了这次算计,但是很难保证第二次第三次不会被朱义绊倒,所以回到军营里,羊侃彻夜未眠,翻来覆去左思右想。
第二天一早他把自己的大儿子(在宫内担任羽林卫队长)羊耽,二儿子羊求(国子监祭酒)唤来军营,告诉他们今夜趁着夜色从间道出城往西走,去投奔湘东王萧铎。两个儿子满脸泪水不明就里,但是心里知道肯定是这建康估计守不住,父亲再给他们留条后路。
羊侃的三儿子叫羊坤,年纪轻轻却勇武异常,胆识过人,所以他一直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担任传令武官一职,此时羊坤对两位兄长意气风发的说道:“两位哥哥不必多虑,此行去往荆襄搬救兵也是一路险阻十分凶险。还望两位兄长保重身体,父亲这里有我看护,你们自不必担心。此时乃家国天下存亡之际,还望两位哥哥以国家为重,以君上安危为重。”
羊耽和羊求两人连连点头,当晚在侍卫的护送下,化装成乞丐,从间道摸出建康,一路往西去投奔萧铎,自不必细说。可是这件事虽然做的隐蔽,连侯景的叛军都瞒过了,却不曾瞒过朱义的眼线,朱义这下信心十足有把握至羊侃于死地了。
天刚蒙蒙亮,朱义就在宫门外候着,宫门一看他就进皇宫台城去找萧衍汇报,此时的萧衍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后再也无法淡定的看着羊侃这样恣意妄为了,立刻让王永召来陈贤达,打算让他重新出山担任都城戍卫司令,可惜陈贤达此时年老昏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