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嘻嘻地站起来:“陪我放风筝!”
我感觉我的脸比刚才更阴沉了,傅雨希那天拿的那只硕大的蝴蝶风筝,玫瑰色的大翅膀以及绿色的咕噜咕噜的眼珠子,仿佛昨日一般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
“傅雨希,”我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我觉得我突然又想笑了。”
“没用了,”他傲娇地扬起下巴,“说话算话,你可不能连续两次耍赖。”
“要不就改天……”
“不行!”我极少见他这么果决的一面,“陈简佳你别想再糊弄我,你每次都是答应了结果睡醒了就不认账。”
不愧是傅雨希,果然了解我。
他依然不肯罢休地数落着:“上回学校那次就是,明明以前约好了居然躲得远远的。”
我什么时候和你约好过了?我一阵无语,要是平日我早就三言两语把他打发了,可今天因为事先答应了,所以完全拿他没办法。冲动是魔鬼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我和傅雨希一起回家取了风筝,被迫拿着风筝和他肩并肩一起走在桥上,没想到他却停了下来,开始缠手轴上的线。
“不会吧,你要在这里?”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瞥了我一眼:“你上次不是说在学校太显眼了吗?”
“难道在这里就不显眼吗!”我忍无可忍地喊出来。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25
我摇晃着双腿坐在步行桥的栏杆上,望着被坐在旁边的傅雨希放得高的几乎看不见的风筝发呆。偶尔会有几个路人停下来向天上诧异地看几眼,再向我们鄙夷地看几眼,我却依旧一脸坦然正气。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大概是最能形容我此时心境的名句了。
今天虽然温度很低,但是风不是太大,所以那个蝴蝶风筝在空中还算是平稳。我们身后走过一对看起来像恋人的男女,女生正对着天空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做作得我差点掉下桥去的句:“我总觉得自己就像这只风筝一样,无法挣脱自己的宿命,飞向自己想去的地方。”
我回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想告诉她你把连着你的那根线剪断,爱飞哪去飞哪去没人管你。可是没等我说话人就已经走远了。
不过,如果所有困扰的事情都像剪断风筝线一样显而易见就好了。
也许我们现在困惑着的事情在别人眼中真的就像剪断一条风筝线一样简单明了,问题是就算知道剪断风筝线的道理,而我们却都找不到自己的那条线在哪里。
就像现在的我一样,想要拼命努力却不知道到底该做什么,莽莽撞撞地不知道该跑向哪里。
“傅雨希,你听说过鬼打墙么?”
“嗯……什么意思?”他看起来也困了,眼神看起来迷迷糊糊的。
“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我轻轻闭上眼睛,“想要的东西明明就在眼前,却无论怎么努力都触碰不到,或者说不知道该怎么触碰,无论往哪个方向伸出手都会碰到厚厚的墙壁,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办法得到回应。”
刚问出口我就后悔了,我真是头晕了才会问他这种事情,他这种人绝对属于不劳动却收获一大堆还不知道谁堆在他家门口的那种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有啊。”
“真的?”我不太相信地问道,“是什么?”
他愣了一下,然后别扭地低下头:“不告诉你。”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平时废话一大堆,你真的想知道什么了他偏不告诉你。
可是我实在是很好奇,于是第一次亲热地靠过去:“告诉我吧,我保证不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