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老锻造师暴喝一声,转脸对银尘谄笑道:“大人别听那些混账嗦,这铁山大会举行了一千年了,方方面面都考虑的很到位的,绝无强人所难之事,一个时辰,若是高一等级的锻造师来打造,只怕不消片刻就好,最次也是中品,这时间其实已经相当之宽裕”
魔法师突然抬起手,制止了老锻造师继续说。白银色的瞳孔中,闪过森然的寒光。
此时,广场上同时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御林军的兵爷们抬来了雕花木柜,用特制的钥匙打开带着无定风波的黄铜大锁,将173件成品一一摆放进去,任人观赏的同时,也作为某种物证保存起来,广场上日夜都有御林军看守,还有血滴子的暗桩,就是宗满阁的人,也不敢冒着被炮烙的风险来偷的。镂空的雕花木柜锁好之后,就有不少人围上来,对着一件件铭刻了名字的作品评头论足,啧啧称奇。
第二件事,就是第二场比试的人,已经上场了。这400人中,赫然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上场之余,还用怨毒的眼神狠狠瞪了他一下。
魔法师原本以为,当自己堂堂正正地出现在这高高的阁楼上时,某个在血阳城里遇到的老头子应该知难而退,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就算不来认错,也应该谨慎小心,恭敬虔诚地专注于手中的器物,比其他参赛选手更诚惶诚恐才是,但他没有想到,这位目前依然隶属于神剑门的老者,居然还是那么一副桀骜自大的样子,甚至有胆量怀疑起灵皇的判断,自以为是地认为银尘是通过什么手段上位的,而不是靠着真才实学。
魔法师心里冷笑连连,心想自己和灵皇非亲非故,就算受到真王推荐,若是没有真才实学,灵皇会放心让他当这个首席评委么?灵皇虽然在某些事情上没有主见,可断然不是一位昏庸的皇帝啊!
这老菜帮子的眼里,当今圣上得多蠢,才能让一个没有实学的人在午门城楼上丢人现眼?
银尘和他对视了一眼,目光相接之处火星四溅。魔法师知道,自己就算是为了灵皇的面子,也得下场去,好好教会这位所谓的“一锤定音”怎么做人,怎么尊重皇帝。
他此时还没有想到,这位老家伙早就叛离了神剑门,跟着鲁飞龙投身建州奴儿,此时他一身华丽的神剑门的皮,不过是能够混入这潘兴城的伪装而已。
“等下!”
银尘看着第二场上来的四百人,忽然出声,正准备下令开始的礼部侍郎暂停了动作,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位官阶远远高于他的翰林院讲经大人。
“这四百人中,有一位本座故交,本座正想找他叙叙旧呢。”银尘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他乡遇故知的喜色,只有蚀骨的冷。为人圆滑的礼部侍郎如何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悄悄献策道:“大人,我们完全可以等他做出东西来,在找理由黜落……”
“本座要和他堂堂正正来一场,你下去问问,有没有多有的比赛位置。”银尘语气很和缓,但是言语间锋芒,让礼部侍郎的后颈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也怪不得银尘,他原本因为自己会和这些选手一起上场比赛,可是没想到灵皇直接让他当了评委,还是评委的头子,这样一来,他曾经和某人约定的比试就错开了。银尘虽然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他很讨厌没有本事的人在他面前冒充高人,非常反感那些坐井观天的自大狂。或者说,所有的法师都讨厌这种人。
当他坐在城楼上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下面广场上的人群里,有一道鄙夷不屑的目光,始终萦绕在他的鼻梁上。那目光的主人,他在血阳城里见过。
那目光的主人,身穿神剑门的衣衫,花红柳绿,纹饰乖张,一派杀马特的装扮,原本已经全白了的头发,一半被某种颜料染成棕黄,一半银白,梳成中风披散下来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