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容得下你的这些抱负吗?”聂挽留又将话题扯了回来:“身在南国,你只会更加不自在,毕竟伪朝是个非常讲究出身的地方……银尘,我确实希望你能好好的,冷静地想一想,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凤凰泽良木尔西,你要为自己的将来考量啊!”
“我现在根本没有工夫考量将来,我现在能考量的,不过是防止你们屠城而已!”银尘的声音突然冷下来:“聂将军,你告诉我,建州奴儿们打下哪一座城市之后,没有屠城?!好一个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你真以为,我银尘是可以和这帮畜生在一个朝堂里共事的吗!”
“那你也不应该为了一个所谓的南方帝国送死!”聂挽留也提高了声音道:“朝野江湖,你刚刚还说天下可以去得,怎么现在又想不开了?”
“防止那帮混蛋屠城只要两种办法,我现在选了第一种,就是不让他们打进城市。说实在的,我不想选择第二种办法。”
“可是帝国的大军你不可能挡住啊,就算城高池深,三十万也不可能挡住百万。”
这回轮到银尘沉默了,他过了很一会儿才接着说:“难道没有别的办法?比如说你们……不屠城?”
“你真的认为我们喜欢杀人么?建州奴儿可能如此,但是我等堂堂北人,那也是从北边的村庄城镇里征召而来的。谁家没有父母高堂,谁家没有兄弟姐妹,谁家没有娇妻幼儿!可是!你觉得要碰上什么样的愚蠢统帅,才会将大军的后背留给一座没有完全征服的城市?!不屠城,我们怎么占领?每一座大城市里最多留守一万军队,县城可能只有一千,就这样,帝国已经在维持一支一百五十万人的大军了!你觉得,在几乎全民可以当兵的南方,这点留守的军队能起到什么作用?不屠城,我们随时都有可能被截断后勤啊!”
聂挽留说的这些,并非秘密,而是常识,这些常识银尘曾经不屑于去理解,他自命为新时代的掌舵人,应该用新时代的眼光去观察战争的形态,然而,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如今亲身参与的,依然是一场古代骑士战争。
任何美好的宣言,任何所谓的“皿煮”和“进步”,都必须变成符合实际情况的政策,才能体现出先进的一面。ak虽好,但是拿来拼刺的话说不定不如长矛呢。
“银尘,放弃吧。”聂挽留总结道:“不管你愿不愿意前往北国,请你不要再为了这个破烂的南国付出更多了,不值得,南国皇帝给你的高官厚禄也好,还是什么虚名爵位也罢,都是镜花水月,人家心里也未必真的能看重你的品质,迟早会将你拿下的,因为你的崛起,必将不容于那些已经经营了百年的世家大族的,而北国,并没有那样的世家大族,像你一样的没有背景,甚至比你更没有身份的有才能者,都能顺利进入仕途,哪怕你不是什么真正的天才,不过是为往圣继绝学的人,也有一笔钱,一小块地,供你传承所学,开坛说法,这么好的机遇,你不想要也可以,但也不能……”
“你走吧,我不会改变主意的,因为我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银尘摇摇头,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我不会就这样在潘兴城里结束的,灵皇或许能让我献上忠诚,但他还不值得我背后的那种文明去投资……在潘兴的战场上,你我不会正面相对,但是如果你奉命攻打姑苏,那么我只能说抱歉了。”
“姑苏?那里的防御能比潘兴更强吗?”
“将军,年初的时候,你听了我的劝告,让军人为人民的利益而战,于是北国的军力强大空前,那么今天我要告诉你另外一个事实,就是北国的军队,也是有极限的,他们再强,也不可能战胜一支现代化的劲旅。”
“现代化?”
“对,现代化。从组织到装备,从指挥到后勤,一切都和你,或者说和像你这样的将领想象的完全不同。……所以不要轻易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