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论做什么都让他得逞。”纳兰血魔艰难地喘息着:“不攻下潘兴,我们无法前进,但南国百姓的危亡意识不会被唤醒,他们也不会主动组织起来进攻我们,打下潘兴,我们可以继续前进,但那时必须面对一个全副武装,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和我等死战到底但财力是我们十倍的南方帝国!我们纵然能赢,也会赢的非常非常凄惨!而那个时候,他如果有一股自己的势力……很难保证我们不阴沟翻船啊!”
“天!”聂挽留倒抽一口冷气:“他居然能想到这一层?”
“能够感应上天,发动那种秘术的人,显然不是普通货色。他妈的,老夫要是早知道如此,还不如直接让赵风雷带兵来抵抗!至少不会让那个狗屁赵光灵怀疑到赵风雷头上,一道圣旨革职查办,银尘也就没法主持军事了!他妈的,老夫现在真想直接宰了赵风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啊!”哈兰玄冥已经在咆哮了。
聂挽留和纳兰血魔大眼瞪小眼,完全无言以对。
“但无论如何,哪怕前面是地狱,我们也只能继续走下去。”哈兰玄冥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有些仓皇地朝北方看了一眼,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正在躲避着什么:“潘兴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至关重要,银尘那小混蛋可以放弃,我们,绝对不行!”
“是啊,哪怕明知道让对方得逞了,我们也只能如此。”聂挽留明白其中的利害,潘兴城对于哈兰皇族来说,可不仅仅是敌方都城那么简单的。
“大不了打下之后想办法休兵……只要给了我等时间……”聂挽留在心里一点一点地盘算出某个计划来。
而坐在同一张桌子前的纳兰血魔,已经没有多少计划可想,他停顿了一下,终于还是对哈兰玄冥说:“老将军,谈判和取巧的法子都用过了,没什么效果,我们如今只能强攻了吧?”
“是啊,强攻这座天下第一城。”哈兰玄冥的声音里满是沉重的犹豫:“百万人攻城,千年来也有过一两次,但从来没有成功的先例,我们这次,其实真正实在创造历史啊。”
他说着站起来,在营帐中来回踱步,这是他下定决心之前的某种习惯:“皇上似乎说过,不需要保持城墙完整,可是……算了,宫城要紧啊。”
他突然停住,代表着已经下定了决心:“传令下去,准备佛郎机大炮吧!”
“是!”另外两个人也霍起立,他们知道,真正的总攻,决死的厮杀,就要来了!
纳诺猛士带着两个兄弟和五百精兵,扛着云梯,没点火把,在忽然间阴暗下来的夜色中,靠着斥候们的引导摸着黑来到护城河边,此时城墙上面的士兵还未发出警报。
一千五百丈的远处,纳诺蝮蛇亲自催动灵器,干扰天象,将原本月明星稀的好天气变成了乌云崖城的阴天,他没打算人工降雨,只祈求厚厚的云层能让城头上下一片漆黑,看不到纳诺猛士他们的行动就可以了。
黑云汇聚起来,起了些微风,然而城头之上一片静默。连续胜利两次的禁军们,终于还是将那根绷紧的弦放松了下来。
他们毕竟只是南国禁军,而不是真正的百战精锐,加上赵光叔的那一场以多欺少的胜利,他们中的很多人从出生到现在也才经历过两场战役,经验欠缺得很,加上平日里散漫成了习惯,这些被银尘的演说临时提起责任感和使命感的士兵,在接连的胜利面前,很快有些忘乎所以。
何况,他们从来也没有体验过如此高强度的战斗,北人的凶残完全不是赵光叔的那些山匪能够比拟的,经历了两天守城,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很疲惫了,趁着夜色降临,趁着乌云遮住月光,他们可以好好放松一下,闷头大睡,就连警戒的人也闭上眼睛假寐。
根据“经验”,或者说兵书上的明文规定,在漆黑不可视物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