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银尘停了差不多三秒,才说出这个字,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心其实微微痛了一下。
“你真聪明。居然能看出朕的安排,不错,朕就是要用你来制衡某个人,如今,不需要制衡了,也不需要你了。”灵皇微微露出笑容,他的笑容很硬,但不太冷,有着帝皇式的刻板的残酷和作为一个能力平庸的男人的无奈。
“我恨皇上没有真正下定决心,在北国人突破雁荡山防线的时候,就举国反抗,而是收了五年的花石纲。”银尘的话残酷地刺入灵皇的心脏,灵皇猛然坐直了身子,伸出一只完全变蓝色的手,颤巍巍地指着银尘:“你!你——你原来和那些家伙,是一伙的?!你竟然敢欺骗朕?!”
“欺骗你?呵呵,我作为臣子怎么会欺骗皇上呢,欺骗你的,是黑零啊。”银尘平淡地摸摸鼻子,抬头仔细观察着凌华皇后光溜溜的肉体,仿佛那是什么很稀奇的标本:“我没有欺骗你,因为自从五年前我穿过天剑关,看到那形同虚设的天下第一关之后,就注定不会为你献上忠诚,你在我眼里,和赵光叔没有什么什么区——”
银尘说到这里突然不动了,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凌华皇后的屁股,他的身体周围忽然荡漾起明显的涟漪,天则降下,静默的大殿里刮起一阵微风。
白银色的瞳孔中忽然大雪弥漫,他没有理会已经呆住了的灵皇,转而向着整座大殿里的人,甚至向着整座大殿问道:“请问,如今这样皇上被捕,皇后受辱的样子,是谁造成的?”
他问了一遍,没人回答。
“是谁造成的?”他问了第二遍,语气中满是威严。
“放肆!你怎敢冲着圣上大吼大叫!如此无礼!果然是暗通敌国的叛逆之人!”这是胡,也不是道出于何种心态,薛无痕忽然就挺身而出,单手持剑指着银尘:“圣上召见你是来为了……”
“是你干的?”
“怎么可能是本官!本官才没有……”薛无痕立刻抗辩,尽管事实和他说的完全相反,他自己就是关键的执行者,可厚颜无耻的他还是第一时间抵赖不承认。
至于詹光这个主谋,早就不在场了。
“那么当时你在场吗?”银尘的语气忽然软下来,仿佛直接确信了薛无痕的话,薛无痕心里微微一动,以为银尘想策反他救下皇上,或者挤兑他为自己脱罪,若是那样,似乎如果薛无痕不再场,那么银尘可能有许多的发挥余地,比如叛逆当道必须先清君侧之类……
“在场。”薛无痕说了实话。
“那就好。”银尘说出这三个字之后,就转来面对灵皇,又将薛无痕晾在一边摸不着头脑了。
“我对皇上确实恨,恨皇上偏听片信,是非不分,恨皇上横征暴敛,虚耗国力,恨皇上能力不足,大权旁落,恨皇上废弛军备,有国无防……然而这些很在您决定坐困围城,而不是如同一只仓鼠一样逃掉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因为您至少是个负责任的皇上,无论您想负责的是您的先祖国祚,还是您的全城子民,无论这份责任您能不能承担得起,您都尝试了,拼命了,尽力了,因此您就算不是个伟大的皇上,也是个不错的皇上,比那些出大事了就引咎辞职的狗屁官员高尚多了。”
银尘说完这些,灵皇的脸色依然没有松动下来,似乎并不满意,大殿之中陷入沉默,文武百官包括薛无痕在内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近乎所有能面圣的大臣,都抱着一种看戏的心态看着银尘的表演,看着银尘最后的挣扎。此时此刻,一切早都不能挽回了,无论是将灵皇和皇后当做祭品献给北人作为文武百官们苟活脱身的礼物,还是对神武侯个人命运的最后宣判,都是大势所趋,不可违背的。北人的数十万大军,如今就是这潘兴城里最大的大势。
“你和街挽留究竟是怎么回事?”灵皇沉默了许久,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