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议会制有个好处,就是避免权力更迭的时候,发生武装内耗!你们的第六王朝,灵皇第七王朝,还有被你们的先祖打趴下的第五王朝,都是如此。别说王朝更替,就是一家一姓之中九子夺嫡,都血流成河,很多有才华的大臣因为站队问题,无辜冤死!这种政治清洗的伤害,远胜于偿命教百倍,自古文正武陵不得善终,多少人青年短命,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你!”
“你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居然也能有如此见识?!”
纳兰血魔和李玄启震惊地看着银尘,仿佛他们眼里的天才少年正在变成异形。
“长生天也!为何不让寡人早点见到这位少年英雄!”李玄启愣了差不多一个呼吸,忽然之间落下了眼泪:“你与血魔若能共同辅政,天下人则无忧矣!为何!为何!”
“行了!少矫情!”银尘脸红了。
北武帝狠狠叹了口气,他的叹息如同千年血泪史的叹息,如同第六王朝数百年起伏沉珂的悲哭,沉重得像一座无形的楼宇压下来:“朕……寡人日思夜想,没有答案,倘若君臣博弈能缓和一二,凌家,张家的悲剧就从根本上不会发生了。张家倒卖情报,最初还不是先皇防着他们么……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因为一旦登临绝顶,天下人的生死都在你的一言一行之中,朕觉得累,而底下人,甚至就连聂挽留和血魔,都觉得怕!”
“因为恐惧,所以不敢说真话,不敢揭露真的问题,因而任何一个帝国都会在走向极盛之后迅速垮台,连腐朽衰落的过程都几乎没有……这个问题其实比你想象的更加严重。”
“寡人知道,但是无能为力。无论严刑峻法,还是建立六扇门,吊壶轩这样的监察部门,抑或广开朝议,允许子民言论国事,最后都不能根本改变这个问题……西方制度,血魔也和寡人说起过,寡人欲行之,却总也不成,议会必有一长,然而放眼北国,能德才具备与寡人抗衡者,根本找不出来。纳诺家族一帮子阴谋险恶之徒,在草原沙漠地界上能服气的人不多,担任议长必不能服众,而其他人中,又无敢与朕直面者,至于寡人兼任议长,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我想有个人还是可以担任这个职务的。”银尘平静道。
“赵光怡?”北武帝觉得不可思议:“他多半受了灵皇遗命,要继承第七王朝大统,怎么可能奉寡人为九五?”说到这里,北武帝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语气之中也满是暗淡颓丧:“他的才能只怕还在哈兰玄冥之上,却摊上南国这样积重难返的宗庙,而且一生注定与我李家相对,前面还说得天下大才皆互相杀戮,不能形成合力,这眼下岂不是又一桩悲剧要上演?王朝生生灭灭,于千年文明之前就开始了,无数年来只有轮回,从来没有谁能够实现突破,难道人类就该如此?于轮回中原地踏步,永远不能前进吗?”
“你觉得,如果我没有解决办法,会来找你么?聂挽留和我的交情,真就到了这一步?”
“寡人真以为到了这一步了。”北武帝露出一个洒脱又苦涩的笑容:“今日重获自由,寡人根本没想着重新登临九五,毕竟建州狗奴如此荼毒后的天下,已经不是寡人领导下那个百废待兴却又活力冲杯的天下了。看惯了生死,寡人也不过想苟活于世,将一生感悟尽皆化为文字,留待后世帝王名臣借鉴而已……寡人与赵光怡就算冰释前嫌,又能如何?南国的国祚,北国的君权神授从来都是势同水火,两次灭国之恨,谁又能服得了对方!”
“我给你说了有办法将你们两个人凑到一起去。”银尘道:“我是个很实际的人,除了那些和张雅婷一样的女孩子,我不忍心苛待以外,其他人,若是牵涉到众人生死沉浮的事情,我都不会做什么过于理想化的决策,更不会为了一个虚无的口号或者情怀去白费力气。你虽然称得上千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