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银尘知道自己的一切布置都因为终焉刻印的“失效”而付诸东流,他不能追踪到纳兰羯磨的行踪,也不知道纳兰叠罗到底在哪里,刺杀任务无从谈起,更何况他从正堂此时的布置情况就能看出,又一个以都护府为载体的陷阱被建州奴儿们精心布置出来,恭敬地等待着这些升级无望,为了生计不得不去做杀手的人们,因此今夜的行动中再讲求什么计划,预谋,布置也没有意义,还不如趁乱大闹一番。
正所谓乱有乱招,在混沌不明的局势之下,许许多多潜藏在暗处的牛鬼蛇神才会冒出头来,让银尘瞧个一清二楚。
他面对着正堂一丈九尺三寸高的朱漆大门,正准备往前冲锋,忽然感觉到背后涌动起一股杀气。
“弑神灭罗仙劫曲都发射出去了,难道还有哪位黑楼客不长脑子?”银尘脑海里的念头还没有转动完毕呢,身后轰然鼓荡起一阵灼热的狂风,那狂风将方圆一丈之内的地面烤地干裂开来,石板化作尖锐的碎片,泥土变成干燥的粉尘,纷纷扬扬地升腾起来,却没法在白银色的长袍上留下丝毫的脏痕。银尘没有转过身来,尽管他有足够的时间旋风一样转身,但是突然从背门死路里涌来的袭击还是有点猝不及防,他转过身,也没有时间念动咒语了。
一只书生一样白净的手掌从那热风的中心显现,手掌五指并拢,掌心里不断往外喷射一股股灼热又刚烈的掌风,暗黄色的气劲在掌风的调动下,变成一团直径六尺的巨大漩涡,漩涡之中雷鸣电闪,末世神罚一样将银尘吞没。
这一瞬间,林彩衣正处在搏斗最激烈的时刻,根本没有任何精力顾及四周,也就没有看到银尘被一道巨大的掌风吞没的情景。
那一只手掌散发着庄严宏大的威势,仿佛正义的审判,可是所作所为和庄严正直毫不沾边,完全就是邪道武士们最爱的暗中偷袭。那一掌气劲呼啸,完全可以一掌就将一位入体十三重的武士偷袭致死,那只手掌和手掌的主人接近到银尘背后一尺不到的距离内时,威势陡然攀升,似乎胜券在握。
然而那一只蕴含着无尽威势的,光明磊落的,带着一丝丝高贵的书卷气的手掌,在暴起的一瞬间之后,只能无奈地停在银尘身后不到一尺的地方,再也不能向前推进分毫。
无论那只手掌之中涌动出多少掌风多少气劲,无论那只手掌周围的暗黄色气流有多么干燥多么灼热,在那一面凭空升起的金黄色的薄膜面前,都完全没有意义。
“连诸神加冕都破不开,还学邪道人士玩偷袭,有什么用?”银尘冷哼一声,在烟尘散尽的时刻转过身来,宽大的白银色衣袖遮住了他的双手,遮住了他猛然攥起的拳头,遮住了拳头上暗黑的拳刃。
袭击银尘的手掌,灰溜溜地撤走了,那手掌的主人,是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文士。从相貌是行看,他就是那高贵正直,文采飞扬的帝国栋梁,男神一样的容貌,书生一样的气质,只有那一队幽绿色的眼睛里,不时闪过道貌岸热背后的奸诈与阴险。
“还有两下子呀?”他装模作样地赞叹道,语气中满是奴隶主对待贱奴的轻蔑与不屑。他后退三大步,到了银尘一丈距离外站定,他施施然地抬起一双白嫩的手,工工整整地摆出一个抱拳礼的姿势,口中却完全没有丝毫商量余地地喝道:“这位少校,请!”
银尘冷哼一声,将一切做作虚伪的礼节都省略了,抬手就是一拳。
那是天地初开的一拳。
那是不可回避的一拳。
那是将速度的奥义,凌驾于万物众生之上的一拳。
那一拳,天地倒转。脚下坚实的地面,变成了没有星辰的浩瀚的虚无,头顶上的夜空,变成了头骨堆砌程度大地。书生模样的青年在天地异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