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说什么也不能认怂,当下里便梗着脖子朗声喊道:“不怕!”
文天祥点了点头,又转而看向王进:“王进,你怕了?”
王进下意识的吐了吐舌头,急忙喊道:“不怕!”
嘴角边挂上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文天祥继续将目光转向另外几人,章诚、马廷佑和缩头缩脑的郭昶甚至连目光交流的动作都不敢有,在这等突然爆发出来的威严里面浑身冒冷汗。
“不怕!”突然间,章诚第一个喊了出来。
“不怕!”马廷佑和郭昶几乎是异口同声。
文天祥点了点头,最终看向下面已经默然伫立了很久的一座座方阵,右臂高高抬起,直至北方,朗声高喝:“将士们,统领你们的指挥使说他们不怕,那某文天祥问你们,你们怕吗?!”
刹那间,一阵风卷过,文天祥的衣袖猎猎舞动,他下巴上并不算长的胡须也随之飘扬,他就这样的站在那点将台上,虽然没有叶应武当日高傲霸气,却有几分叶应武没有的刚毅不屈。
一股热血在胸腔里沸腾。
“不怕!”六千天武军士卒同时高声回答。
整个校场上年龄最大的谢枋得,依旧默默的伫立着,但是他的牙齿咬着嘴唇,浑身都有些颤抖,昂扬的目光在台下每一个坚毅的脸庞上扫过,每一张脸都是那么的年轻,每一张脸都刻满了华夏衣冠最后的骨气和血气。这是属于叶应武的天武军,是完美继承了叶应武高傲无畏、飞扬跋扈的天武军,是属于新一代的、崭新的天武军!
文天祥向前迈出一步,一把抽出身边江镐腰间的佩剑,右手一扬,宝剑直指苍穹!
作为状元,文天祥是不需要事先写就祭文的,右手一抬的瞬间,胸腔中同样已经沸腾了的男儿血喷薄而出,化作万千锦绣。
“大丈夫不当五鼎食,便当五鼎烹,斯时斯日,天武军北渡大江以御国门。皇天在上,后土在下,列祖列宗,共鉴诚心;佑我天武,披靡所向;佑我皇宋,国祚悠长!天武军上下六千将士,奏歌开拔!”
短短几句,不过是祭文当中极为普通的一种,但是此时此刻,阵阵劲风当中,被傲然伫立在天地之间的文士长啸而出,自有其波澜壮阔之所在。
文天祥话音未落,江镐已经憋红了脸,第一个扯着嗓子将《精忠报国》唱了出来,紧接着万千声音同时从校场上响起,化作一阵阵声浪,冲向四方!
“狼烟起,江山北望······”
在这雄浑的歌声中,一个又一个的方阵整齐的开出洒满他们汗水的营寨,驶往未知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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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西路,黄州,麻城县。
麻城县位于黄州的北部,因为此地异于其他江南诸地,当地的湖泊水泽较少,利于像蒙古骑兵这样的大兵团突进,所以成为了蒙古铁骑南下黄州的要道,而苏刘义也正是因为此地地理位置过于险要突出,方才率领安吉军毅然北上,顶在麻城之北的官道要害上,也正是因此,方才使得安吉军无法和天武军、两淮水师成掎角之势,不得不在蒙古铁骑的浪潮之中孤军奋战。
自从夜战之中被强行护送而出,陆秀夫并没有远远的躲到黄州府治所在,而是一边向四方州府催动援兵粮草,一边亲自率领黄州仅剩的千余厢军和地方乡兵进驻麻城县,作为第二道屏障。
而安吉军,已经两天没有音讯了。
陆秀夫每日只是登楼远眺,城中甚至连一匹马都没有,无奈之下便征集了当地的几匹驴,暂且派出几名算是见识过场面的老卒前去探查,可惜两日来甚至连影子都没有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