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名侍女陆陆续续从一间书房中退出来,最后一个走出来的轻轻带上了房门。这间书房布置得非常简陋,除了读书写字必要的桌椅器具,几乎什么装饰也没有了。
墙壁刷的雪白,屋顶似乎有些漏水的样子,墙壁被水淹湿了一小片。屋子里散发出一股水汽和书卷微微发霉的气味,屋子再关上门窗,在里面的人就觉得十分气闷了。
屋中只有两个人,一个人背对着书桌而立,另一个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他身后不远。
天刚下过雨,雨水还在顺着瓦檐滴落在青石板地上,四周一片出奇的安静。
那背对书桌的人缓缓说道:“那个所谓的女侠,真的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
“是,主上。”
“哦,那她也算是好度量了。”这人摸摸下巴上的胡须笑着说。
本来看她是个女子,平时做派又很强硬,如果遇到蛮不讲理的野人,一定会耐不住,直接用些“杀一儆百”的法子,他早看出来这些野人不是好相与的,如果动了伤了他们,不结仇就不错了,要是再想招揽,就难了。
背后那人说:“可是,主上,我们本来计划好的事,现在有了这群人天天代替府兵守在府里,就难办多了。”
他接着说:“上次幸好是金城那边的来人来得早,不然,二虎就要被他们抓住了。只不过,商都机关图解还是落在万章手上,这次恐怕没这么容易偷出来,再送出去了。”
那被称为主上的人做了个“不必多虑”的手势:“用不着慌张,这商都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有人觊觎的,但从没有人真的可以成功。这般的泼天富贵,岂能如此轻易就手到擒来?”
这人转过身,一只手背在背后,一只手微微的敲着桌面,似乎在自言自语一般:“别急,总会有些破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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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琴琴在巷子口目送红凌离去的背影,这个女孩儿的影子在地上拖得老长老长,花瓣随着风在她脚边卷起来。
本来做好了饭菜,热在小灶上,准备留红凌一起吃,谁知红凌见天色晚了,怎么都要走。袁琴琴站在巷子口,看着这个景象微微有些愣神。
不知是不是商都的四季本就如此不规律,她觉得那路旁的杏花似乎开的有些久了。
是开得太久了,一直保持在那个最美的状态,把这女孩儿的身影衬托得十分孤独又美丽。
百年孤独。是她身上挥之不去的烙印了吧,所以这鲜活的城,温润如玉的城主才会被她当做了最后的寄托。
红凌在这里除了迷雾杏林就是城主府,不是没有去处的,袁琴琴不再管她,只是那个夕阳下走远的背影太过美,一直在她的心头挥不散。
好容易这女孩儿愿意来和自己说说话,自己却忘了问她关于她和城主的事,不过这毕竟是她的私事,交浅言深,难免有些不妥当。
想着红凌的事,心里惋惜着。
这天夜里在床上翻来覆去,竟总是无法入睡,应该是前些日子小豆丁生病的事闹得熬了几个夜,神经紧张吧。
不知怎的,又想到敖索这两天也神出鬼没,竟然也似乎好久没见到他的人影了,那些曾经在他们身上发生过的若有似无的情愫,在这几天似乎完全消弭于无形了。
是我的总会留下来,留不下来,也好也好——袁琴琴胡思乱想着进入了些纷乱的梦境。
碧月当空,圆月在天空上显得十分巨大,夜已经深沉,没有人会留意月亮的大小。
在这不下雨的夜里,月光照映下,街道和屋舍纤毫毕现,谁又能想到这些全是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