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下了多天的雨,这天竟然从一大早开始就显出晴意来。太阳明净清澈,晨光清爽。
如占卜师所说,六月十六果真是一个宜嫁娶的好日子。所谓宜嫁娶,按照袁琴琴的理解,除了讨个好彩以外,更重要的是天气好,人是向阳的动物,总喜欢晴朗的日子。
“征求”了几位美男的同意,袁琴琴将红凌住过的那间房作为她的闺房,供她待嫁。
两个大男人被撵到客栈去住,因是红凌的大日子,没有人敢在萝卜琴面前说一个“不”字的。
红凌基本上没有拂过萝卜琴的好意,萝卜琴怎么安排,她就怎么照做,听话乖巧得如同寻常的大家闺秀一般,她本人似乎也很喜欢这种普通人的感觉。
侍女和喜娘喜婆头一天晚上就来到了萝卜琴的小院子,邵毅松生怕照顾不周,派了好多人来,满满当当一院子。把个大毛毛挤在马房里,想出来都没地方下脚。
一院子的女人忙活着,大家跑来跑去,看似杂乱,实则人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
“姑娘的五福果子可备好了?”
“备好了。”
“全福夫人可到了?姑娘的头该上了。”
“到了到了。”外间有人急急地下了步辇,脚步轻快的走进来一看,是个气质娴雅的美妇人。妇人用香草叶子煮的水净了手,再给新娘郑重的上头冠。
袁琴琴不知道这元鼎大陆是什么时代,看这婚俗的规矩做派,一点没有原始的味道,反而算得上十分规范了。
如果不是红凌嫌麻烦,邵毅松要把纳吉问名纳彩纳征等等繁杂的手续都办个遍。早前坊间起了些流言,说新娘子没权没势,甚至没有嫁妆,配不得他们的城主大人。
于是邵毅松觉得红凌受了委屈,老早就吩咐搬了东西过来,到时候莫说十里红妆,百里红妆红凌都有得。
可是袁琴琴的小院子根本堆不下,新娘子见出门下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了,直接叫他们原路送回去。还放话道:“邵氏得我一人,可抵百里红妆。”
如此外间那些流言纷纷转了向,猜测起新娘是个什么样的奇女子来。
红凌听闻了这些闲话,哈哈大笑不止:“萝卜,我觉得这些凡人,真是各个都好玩,以前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
萝卜琴心里想,不过是我说了自己最多不过是胖胖的水萝卜,现在个个都叫我萝卜了。如果我不说,你们知道什么叫萝卜吗?
反正她是没在这见过。
见红凌高兴,她也就陪她笑。
不知怎的,看到红凌那再也无法回转的白发,她心中总有些不安。
她不知道迷雾杏林中那朵象征着红凌生命的蓝火还有多少。还有这场婚礼,人越多,场面越大,代表重黎神火的消耗越大不是吗。
就像手机明明快没电了,还开着视频看电视一样,不是会没电得更快吗?
不过什么能抵得上她家的红凌高兴呢,怀揣着这样的复杂情绪,她给面上挂出一副喜庆的笑,看着那丝缎般的白发上,内容渐渐丰富起来。
金黄的花冠,大支的花簪,点点的金穗子。
新娘的皮肤光滑如剥了壳的鸡蛋,妆娘稍微扑了扑粉,便笑眯眯的赞道:“姑娘的皮肤真好,我看,这样就可以了,粉扑多了,可把姑娘的好颜色都盖住了。”
萝卜琴也说:“是啊,你这样挺好看。”
红凌却说:“别家的新娘怎么画的,也给我怎么画吧,我想认认真真的做回新娘子。”
妆娘于是开始手下不歇的动作,笑道:“邵城主娶到姑娘,可真是有福气。”至于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