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符听见后方有异,转头冰冷道:“你是谁!”
袁琴琴一个激灵:怎么原来这熊族的族长是没有见过魔族少主的?
那倒真是不巧了,她正好知道他是谁。
“是我的朋友。”袁琴琴说着,上前去将一脸懵逼的惜光少主领进来,见熊符眼中疑惑,眼也不眨的撒谎解释了一下:“是之前与我们走散了,现在想必是见到了我留下来的标记,这才跟过来。”
熊符更加疑惑,但还是放下了戒备,随口赞道:“恩人果真是与众不同的,任谁也无法在这样的大漠之中留下标记,恩人竟然做到了。”袁琴琴老脸一红,不敢再扯。
惜光却没想到自己当时丢下的鬼面姆竟然为自己说话。
他寒着脸没有言语,尽管觉得这个谎撒得完全没有必要,但若是拆穿了,又怎么解释他在这里的动机,要是再引出他意图浣羊的目的,在熊人环伺的这个营寨里,他还真有点吃不消。
那边熊人们已经开始有节奏感的搜索起浣羊的踪迹,可偏偏那状似憨直的熊符没有动静,只静静的望向远处。
袁琴琴有些过意不去,这里的人都如此珍视浣羊,她却诓他们,帮着浣羊逃跑了。
她走到熊符身边,抱歉的说:“熊族长,对不起。”
熊符摇摇头,他遗憾的仰头看了看恢复阴霾的天空,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可惜只看了一眼,若是我的阿南在,她能看上一眼再走就好了。”
熊符身上的白衣在杂乱火把的映照、大风吹动鼓舞下,像一面迎风招展的兜风旗。
袁琴琴只觉得他此时背影萧索,英雄末路的样子,真叫人感慨。
所以她又控制不住的说了句对不起。
熊符打断她说:“恩人不必自责,当你问起究竟要不要救浣羊的时候,我就想到过这个结果,也猜到过你的意图。浣羊生性胆小谨慎,要是治好了它,谁又能再轻易见到它?”
他微微一笑,那张远比正常汉子的脸更大些的脸盘上透出坦然:“世事总归是这样,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们与浣羊的缘分尽了。”
袁琴琴被他说的话所感,也跟他一起仰头看了看那已经被遮在厚厚阴霾之外的月亮:原来,这就是熊人的胸襟。
他对将来顺其自然,对现在充满感激,唯一遗憾的也只是妻子没能再看一眼月光罢了。
熊人们的行动并没有持续多久,看来他们接受现实、承受心理打击的能力也很不一般。
袁琴琴一行各自回到熊人们为他们准备的帐篷内。
坐在干燥温暖的小床上,藏身在宽大的黑斗篷里,袁琴琴总算也开始想着,她什么时候也能过一过顺其自然的日子,不必再为过去买单。
可想来想去,也只有坚持面对这一条,又有哪一个昨天不是由今天变成的,又有哪件事不是有了起因才有了后果。
小豆丁啊,阿琴妈妈累了,如果我不来找你,你会不会乖?
那场大火之后,他被魔尊暗曜救走,那么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了?他还是那个可怕的样子吗?
一切都没有答案,袁琴琴却意外的睡了一个好觉。不眠不休的干了几十天的体力活,要是再不能睡,岂不是怪哉。
第二天醒来,却是被帐篷外头,人们的惊呼声叫醒的。
这是毕伏神力失效的最后一天,袁琴琴感到虽然睡了一觉,可身体还是像被卡车碾过一般的酸软疼痛,勉强坐起来,就被两只绒毛物事扑到了脸上,带得她打了无数个喷嚏。
“阿娘快来快出来!外面好美!”
“娘娘,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