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荔枝便道:“夫人息怒,实在是奴婢们看不过眼,好好的表小姐不做,偏学些不入流的手段要做姨娘,奴婢们也觉得她不自重。”
杨桃道:“就是这话,奴婢妈妈是跟着夫人来府里的,早和奴婢讲过这林姨娘,原是老太太怜她父母双亡,战乱中族人也死的死散的散,才接来养在身边的,本可以嫁出去做正头夫人,非要赖上侯爷,谁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她如今一个哥儿没生,才叫老天有眼呢。”
李氏叹道:“我只看在老太太并侯爷面上。你们也谨慎些,她再不好,也是府里的姨娘,不是你们能议论的,在我面前也就罢了,杨桃,你到七郎身边,也是这样的口舌?”
杨桃笑道:“哪敢呢,奴婢也知道夫人慈善,又看在我妈妈的份儿上给奴婢几分颜色罢了。到了观崎院还这般,就是给夫人丢脸呢。刚儿七少爷还说夫人身边调教的是再妥当不过的,还要奴婢管着账本钥匙呢。”
李氏方缓了脸色道:“所以我肯给他们做脸,颜姨娘不说,七郎就是再淘气,也知道尊敬我这个嫡母,偶尔他父亲还说不听呢,只要是我的意思,从来没有反驳的。林氏那样的,我就是把心掏出来,也要说我是个刻薄善妒的。”
杨桃道:“可不是,七少爷刚见好就知道要过来问安,哪就差这一回呢,不过是心意罢了,对了,七少爷还叫奴婢拿了方砚台给世子,好像是世子和什么人打的眉眼官司,七少爷给世子爷出气呢。”
李氏奇道:“什么砚台?”
杨桃把来看了,是方雕的状元及第的玉砚,颜色青翠欲滴,一汪儿水似的,倒真是件好东西,只是不知有什么来历。
李氏笑道:“正好这百纳被也做得了,不妨一起去,也瞧瞧他们兄弟做的什么耗。”
遂一起去了延龄院,世子沈梧见了,笑道:“这原是父亲的东西,说是原军中的袍泽送的,不是什么古物,也不是真砚台,不过是玉好,匠人又琢么个状元及第的寓意,当个把件玩玩罢了。那日父亲闲时叫人从库中翻出来拿给我,可巧二弟见了,爱的不行,我还会和他争这个!大约小七以为我受了委屈,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弄回来送我。”
李氏听得沈枫竟从沈梧手里争东西,不禁气道:“自你三叔去后那边越发眼皮子浅了,样样都要争,好像府里专门刻薄他们似的,这原是你父亲拿给你的,不与他又怎么样,他稀罕,叫他管他五叔要去,那才是亲的呢。”
沈梧道:“值得什么呢,出了府,外面看我们都是一家。想要就给他玩去,难不成我还为这伤心气恼。我自己又不是没兄弟。”
杨桃笑道:“可不是,七少爷叫我跟世子爷说‘这是我给大兄赢回来的,那人算哪个,也敢抢我们家的,非让他吐出来不可’。”
李氏叹道:“难为他一个小人儿,竟然有这份心意,知道给他兄长出气。”
杨桃道:“要不怎么说打虎亲兄弟,七少爷自来和世子爷好,旁的在他眼里,连世子爷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就是平时有些争执,也不过是玩闹,这不,到了节骨眼上,还是自己兄弟得力。”
沈梧笑道:“说的就是,舌头还有碰牙齿的时候呢,小七看着淘气,平日里也只争些吃喝玩具罢了,见真章的时候,哪次不是为我说话,这才是兄弟呢。”
李氏心下也熨帖,这也是颜姨娘精明之处,她自己只认李氏一个,也叫沈栗头一个和沈梧亲,李氏又不能生了,沈梧总要兄弟帮衬的,沈栗待他老子都没对沈梧恭顺,他们又不像林氏那么贪,只管安安分分地做姨娘庶子,等着日后分家,相比之下,只要沈栗不挡沈梧的路,李氏和沈梧自然肯给他们几分颜色。只是小孩子哪有不嫉妒的,原主儿本来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