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栗挑眉讶然。沈淳沈凌却毫不奇怪:何家是几百年的世家,可惜家业犹存,风骨不再。族人自视甚高,视奴仆如物品,何泽也好不到哪去。况且他又是御史,一向是只有他参别人的,怎么肯因为一个小厮莫名其妙的背上一个窥伺侯府的名声。
倒是可惜砚乐,被何氏收买给何泽递消息,没想到反而被自己讨好的主顾卖了。
沈淳高声交代:“大管家,砚乐背主,此乃大罪,叫人绑了打死。叫府中仆人们现在没有事情的都去看,看看背主的有什么好下场!”
沈栗吓了一跳,他到没想到沈淳如此轻描淡写地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此时才深切感受到这个世界和前世相比并不只是物质条件的不同。
何泽被沈栗打了差,气势已经落了下来,语气倒是平静了许多:“舍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还望告知。”
沈淳道:“我倒不信何兄一无所知。”
何泽皱眉道:“我只听说她犯了错,如今正被关在院子里,连孩子也不能见。舍妹排行最小,自幼娇生惯养,脾气不好也是有的。然而她性情耿直,断然做不出伤天害理的事。我今日此来,就是为了向沈兄询问此时,不知她究竟犯了什么大罪,竟让你们连个寡妇也不肯放过,要叫她做个失心疯!”
说着,何泽又气愤起来。
沈淳冷笑不语,沈凌叹道:“此事三嫂想必连何兄一并瞒在鼓里。此前我侯府世子连通栗儿得了疟疾,我兄长夜半延医还是何兄参了他一本,不知何兄还记得否?”
何泽瞪着两眼,呆了半晌才道:“怎么可能?”
沈淳怒道:“人证俱在,何兄可要一观。”
沈凌道:“何兄,栗儿此前还从树上跌落过,险些送命,此事也是三嫂谋划。三嫂犯下如此大错,我们府也只是把她关起来,不许她继续害人罢了。何兄何必如此气势汹汹。倘若贵府出此恶妇,不知又会如何处置?”
何泽疑惑道:“舍妹没有理由下此毒手,贵府确实查清楚了?或者事情另有蹊跷也说不定。”
沈淳道:“她只不过忽然知道沈涵并非暴毙而亡,想要报复沈家罢了。”
何泽恍然,沉默不语。
沈凌道:“三哥去世时还是有仆人知道的。大兄并未因此杀人灭口,只是远远打发到庄子上。谁知三嫂一直心存疑惑,到底叫她找到了。”
何泽知道自己妹妹性情执拗,若是知道沈涵并非病亡而是被沈府处死,只怕真能悍然下手。沈府既然敢处置何氏,必然证据确凿,不留漏洞。他一边叹息,一边又暗自埋怨妹妹既然向他求救又不肯让人把事由向他说明白,结果他毫无准备贸然前来,处处落于下风。
何泽思来想去没有托词,只好软言求情道:“此事却是舍妹错了。然而舍妹心地不坏,必是一时性子左了,做了糊涂事。只是要打要罚都好,难不成要把她一辈子关起来,连孩子也不得见?她明明神智清楚,倒要她做个失心疯,只怕关上两年就要真疯了!可怜她年轻守寡,心中悲愤,或者只是想为她丈夫报仇……”
沈淳气道:“她做了寡妇就要害别人的孩子?要别人绝嗣!她是报的哪份儿的仇?她是怎么做寡妇的?别人不知何兄还不清楚?沈涵为何而死,他手中的药是哪里来的?”
何泽争论道:“沈涵之死早有定论,为何当时沈侯一口咬定‘一梦’出自何府?至今为此争论不休。莫非沈侯此时又查出了新证据,要与我何家理论不成!”
沈淳冷笑道:“‘一梦’乃是前朝秘药,常人不知,我沈家闻所未闻,也只有你何家才拿的出来吧。”
何泽怒道:“归附之臣又不是只有我一家,谁知道沈涵在哪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