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沈栗叫人从被窝里拖出来,洗漱完毕,先到祠堂给祖先磕头,求祖宗保佑。再给长辈们磕头,得到鼓励一堆。待吃完了饭,由六叔沈沃亲自压车,送沈枫与沈栗前往考场。
沈栗在车上,亲自把两人的衣服穿戴,笔墨纸砚,篮子罐子,凡是要带入考场里的东西,又检查了一遍。
何氏在沈家收买下人可不是一天两天,虽然沈淳已经洗刷了几遍,谁知道有没有藏的深的,这时节塞进个字纸什么的,叫人说是夹带,以后都别想进科场了,还要连累给他具保的人。
这边刚忙活完,咣当一声,车身一震,大管家沈毅在外面道:“六老爷,撞车了。”
沈沃钻出来一看,得,和人家小姐的车撞了个正着。跟车的丫鬟正哭呢,周围人指指点点的。
沈沃赶紧问道:“怎么回事,怎么撞上的?那面可有人受伤?”
沈毅迟疑道:“六老爷,咱们车让了,可是没躲开。”
沈沃一顿,斜身看他:“没躲开?”
沈毅苦笑着悄声道:“看着是直接冲咱们撞过来的。”
沈沃心里一咯噔,对面赶车的已经嚷嚷起来:“没天理了,把我们小姐的车撞坏了……”
这里本就是闹市,有热闹可看,顿时就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沃试探道:“不知你家是哪家府上,车上坐着来什么人,可还无恙?”
对方也不理他,只叫要请衙门的人来。沈沃还待劝解,街边转过一队人来,正是南城兵马指挥司指挥容置业带队。沈沃心知事有蹊跷,怕耽搁了时间,可街面拥堵,南城兵马指挥司的人又在,急切间脱身不得。
沈栗嘱咐沈枫看好了东西,万不可叫人趁乱动了,一边厢从车里钻出来,高声道:“可是容世叔当面,小侄礼贤侯府沈栗,听说家父此前急于为小侄兄弟延医,曾伤及世叔颜面,不巧府中近来琐事繁多,未及上门致歉,多有得罪,望世叔海涵。”
沈栗倒不是为了和容置业攀关系,只是为了向众人说明自己家与容置业有旧仇。
容置业知道沈栗这是担心他趁机公报私仇,似笑非笑:“叫你老子打了个乌眼青,早好了,你也别说些有的没的,如今苦主当面,本官既然职司在此,自然要秉公处理。”
沈栗听他话音不像是要故意找茬,松了口气。容置业是“现管”,要是死命纠缠他们,还真是麻烦。
至于苦主,沈栗问那边车夫道:“对面是何家的人吗?”
容置业板着脸接道:“沈栗,你家车与人相撞,你为何如此相询,此事与何家有什么关系?”
这容置业的话接的巧妙,倒是像要帮他们似的,沈栗递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笑嘻嘻道:“有关系的,有关系的。”
遂向周围抱了抱拳,道:“众位想必不认得小子,小子乃是礼贤侯第二子沈栗是也。”
围观的:“哦!听说过,这小子现在挺有名的。”
沈栗接着道:“众位最近大约听说过一则谣言,说世族何家有人放话,断不让小子过这童生试。”
嗯,对,是有这事!哎呀,满城传的沸沸扬扬的。
沈栗道:“小子原来是不信的。何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文人魁首,仁善之家!就算出了小子前三婶娘那样的,可谁家米袋里没虫子呢。小子认为何家不至于因为一个妇德有亏之女为难我沈家之人。”
有人随声附和,也有人默不作声。
还有人高声喊了一句:“说不定这米袋里还有其他虫呢?”
众人都笑。
沈栗也笑,又拱手道:“有虫也不怕的,科举取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