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淳听了一怔,恍然道:“这法子好!”
沈梧平日里不出门,认识的人少,然而作为侯府的继承人,沈家的人脉还是要他知道的,正好趁着沈栗的婚事,向各府正式介绍一下这一代的侯府世子。对沈梧来说,又有面子,又不需耗费心力。
沈淳暗叹沈栗心思转得快。这个儿子有能力,立身持正,什么难事到了他的手里都能轻描淡写地化解周全,唯叹出身差了些。唉,若是两个儿子能换一下就好了,如今嫡长子拍马都比不上庶子,也难怪梧儿坐不住。
沈栗见无事了,告退道:“儿子宴席上喝了些酒,正经饭食却没用,如今腹内有些空,父亲若无旁的事嘱咐,儿子便告退了。”
沈淳点点头,唤人进来:“告诉厨上给谦礼熬些粥送到他院子里去。”
随即又向沈栗道:“你如今正年轻,须得注意身体,年虽小不注意,年纪长时便要找回来。”
沈栗见沈淳说的感慨,似有体会,不禁问道:“父亲可是旧伤发了?”
“便是下雨时经年刀口有些隐痛。”沈淳道。
沈淳年少即随着沈勉在战场上拼杀,有些陈年旧伤不足为奇,因此沈栗才一猜便着。只是沈淳今年才四十多岁,旧伤便已经作祟,沈栗想起老侯爷沈勉就不曾长寿,不觉皱眉道:“父亲还在壮年,旧伤便找上来,这可不好,可曾请了太医?”
沈淳不以为意道:“哪个从军的到了我这个岁数也该闹些小毛病,有什么好瞧的,叫李郎中开些膏药贴着也就是了。”
沈淳才四十多岁就已经自称“我这个岁数”,沈栗想起古代的人均寿命,不由叹了口气,劝道:“玳国公那个年纪,还想着领兵作战。父亲怎么反而泄了心气?我盛国与北狄这些年都在秣兵历马,早晚要有一战,父亲只怕不会一直赋闲下去,还是要保重身体,将来总有机会的。”
沈淳愣了愣,苦笑道:“竟被你看出来了。皇上逐渐收拢兵权,为父赋闲了大半辈子,的确有些沮丧。”
沈栗摇头道:“皇上收兵权是为了集权,与北狄开不开战无关。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盛国不想打仗,北狄那边也不会罢休的。如今玳国公年纪太大,已经不适合领兵,朝中能打仗的人虽多,能让陛下放心信任的人则属父亲为首——到了领兵的那天,父亲的武艺不会松懈了吧?”
“胡说八道!老子的身手是战场上磨出来的。”沈淳哼道。
沈栗暗笑,面上一本正经的告退。
沈淳听了沈栗劝,回了合安堂,忍不住心里琢磨。
郡主疑惑道:“侯爷这是想什么呢?”
“你说——”沈淳迟疑道:“唔,没什么。我这两天觉得身上不太舒服,明个该下帖子请个太医看看。”
“侯爷哪里不妥当?怪不得这几日侯爷脸色不自然。”郡主急道:“侯爷怎么不早说?这也是可以轻视的?”
沈淳叹道:“就是这样,丁大点事你们就闹得像天塌似的,若是惊动了母亲可怎么好。”
“侯爷可不就是咱们府的天,阖府都指着您呐。”郡主抿嘴笑道:“明个儿一早就下帖子,侯爷放心,定不惊动母亲。”
“前儿跟你说要放两个庄子与安智去管。”沈淳忽想起来。
郡主应道:“妾身记得,如今账册、名单都准备好了,侯爷只管拿与世子挑。”
“这事罢了吧,今日与谦礼提起来,这孩子觉得不妥当,说是与其让安智管庶务,不如叫他张罗谦礼婚礼上接待客人。”沈淳道:“我琢磨着,是这么个理。”
“侯爷可算想到了。”郡主笑道:“妾身当时也觉得有些……不妥,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