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是他暴起伤人,你今日可还有命在?”沈淳埋怨儿子。
沈栗苦笑:“儿子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当时避不及了。因是在十里杏花安排的雅间,儿子几个人都叫随从们自己玩去了,谁知道那家伙是怎么找到那里去的。”
晋王世子皱眉道:“金误是怎么回事?竟就把兀轮领过去了?他也是老经计了,竟出了这样的纰漏!定要重罚才是。”
沈栗忙道:“外甥已应了他不追究了。”
晋王世子道:“死罪免了,扣他半年的工钱!怕这小子不长记性。”
沈栗不好再驳晋王世子的面子,点头道:“听舅父的。”
晋王幸灾乐祸道:“这回兀轮该老实了。”
沈栗低头道:“若是事情传扬的再热闹些,怕是兀轮回了北狄也不会安宁。”
王子丢人丢到国外去,回去了北狄大汗也不会轻饶他。
晋王斜着眼看他:“又打着什么鬼主意?”
“没什么。”沈栗涎着脸笑道:“只是想到金掌柜与勾栏瓦舍,茶肆酒肆联系的多,若是能‘不经意间’给兀轮王子宣扬宣扬……”
“……真狠哪!”晋王世子感叹道:“太合胃口了,这事儿我来督促金误办,做得好就不罚工钱。嘿,保管直到兀轮离开时,景阳都安静不了。”
有晋王世子和缁衣卫指挥使暗中坐镇,怨气冲天的兀轮一直无暇再找“罪魁祸首”沈栗的麻烦——如今他的花边都演绎出了二十来个版本,想象力十分丰富。
动作快的书局竟然还出了以他为主角的避火图!据说是那晚翠蕊阁中恰巧有个画匠亲眼目睹了兀轮王子的矫健身姿,回家后连夜画出来的!
一本值纹银三十两!
三十两就可以一观北狄四王子的“英勇”身姿!还可以带回家收藏!
盛国人真是太坏了!
兀轮王子泪流满面,夜里睡觉时都恨不得咬着被角嘤嘤哭泣一翻。
窝窝儿以飞鸟的速度结束了使团行程,把兀轮团吧团吧塞进马车里,向皇帝提出辞行。邵英命太子城郊送行。
直到出了景阳城门,兀轮还在哀怨道:“我怎么就信了沈栗呢?明知道这杀才定然心怀不轨,我怎么就信了他呢?”
窝窝儿恨不得把耳朵堵上,劝道:“就快完了,一会儿与盛国太子告别,咱们就离开景阳了。殿下你……你宽宽心吧。”
送别仪式进行的还算顺利,直到兀轮在盛国人的队伍中看到了沈栗的身影。
兀轮的眼睛立时就红了。
坏了!窝窝儿心里暗叫不好,忘了沈栗还是东宫伴读,太子来主持送行仪式,自然会带着沈栗。
沈栗遥遥望着兀轮,轻声问郁辰:“这么远,那家伙冲不过来吧?”
郁辰确定地摇了摇头,这么远,再说又有府军前卫和缁衣卫。
众人自然不会当做沈栗是怕了兀轮,说实话,在东宫众人的眼中,哪怕火烧眉毛了,也难以看到沈栗慌张的样子。
太子龙章凤姿地站着,脸上维持着端正凝重的笑容,只嘴唇微微翕动道:“你又打什么主意?”
沈栗低着头:“北狄王子难得来我盛国,学生想,不如再叫他记忆深刻一些。”
太子几乎喷笑出来,这段时间他简直是听着兀轮的段子下饭的。太子表示,近来胃口很好。
“你小心些,不要气死了他。”太子难得开玩笑:“这人死在盛国也挺麻烦的。”
“他还没有出人头地,不会舍得死的。”沈栗笑嘻嘻道:“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