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太子怎么就忽然朝自己下手了?
太子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银钱他没收过?女人他没享用过?安守道血洗大同府衙不是他默许的?他就不怕事情暴露?就不怕天下人言?就没想过如何向陛下交代?
名声,对任何一个太子都是很重要的东西,容不得半点儿瑕疵。
太子收了底下的孝敬,和普通官员收了孝敬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后者还可以玩一出与授贿者虚与委蛇,过后如数上交的把戏,但对太子来说,只要银子到了东宫一转,就算说不清楚了。
一国太子还需要“虚与委蛇”?如果是假的,那就是见势不好,只好把脏银吐出来——太子失德;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太子被下属辖制——太子懦弱!
御史们不会放过太子的。
因此尽管近来丁柯有时感到似乎在大同府的各项事务中稍稍失去主动权,也没想到太子真的会一朝翻脸。
破门而入的兵丁气势汹汹,甚至真的拔刀砍人,丁柯不由心里暗惊,但几十年的宦海生涯历练出的胆量使他强行镇定下来。
只要安守道手中握有兵将,自己就有一线生机。
“太子殿下这是要撕破脸吗?”丁同方冷笑道。
“丁大人稍安勿躁。”霍霜笑道:“在下接您去牢里住几天。”
丁柯以为自己会见到太子,会与那浩勒争辩,会遭到严刑拷打。在路上丁柯已经思量了一番,自己应如何辩解,如何讨价还价,如何拖延时间。
但霍霜等人只是把他押到牢里便走了。整整一个晚上,除了狱卒过来送了一次饭,丁柯竟没有见到一个人。
翌日,仍然是空荡荡的牢房。没人审问,没人刺探,没人……
丁柯惊异的发现,他就这样被晾起来了。太子……为什么没人来审问自己?
丁柯以为自己是个“颇有分量”人物,太子一行人怎么也应该重点对待。却不知,太子等人一时半会儿还真顾不上他。丁柯在牢里只“享受”到了静谧,大同府却炸开了锅。
太子命人缉拿丁柯,百姓们立时兴奋起来,如同白日上街的鼠群,乱哄哄,急匆匆,满街乱窜,窃窃私语,跃跃欲试。
霍霜等人走在街上时,便有老百姓一团团在不远处指指点点,神情激动,甚至有的人状若疯癫,偏走过去时便一哄而散,到了远处,又集结在一起,遥遥探看。大同府衙门前也是一样,百姓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旦有人出来,便又跑远。
霍霜等人被这诡异的情况搞得毛骨悚然,什么情况?
沈栗微笑道:“他们还在观望。”
“观望什么?”霍霜莫名其妙道。
沈栗道:“一个人,安守道。他们想知道,太子殿下与安守道谁会赢。”
与丁柯连在一起的名字,叫做安守道。三晋最高武力长官,安守道安总兵。
丁柯认为只要安守道在,他就还会有一线生机。百姓们认为,只要安守道在,太子就拿不下丁柯。
安守道的兵就驻扎在大同府附近。
很多人以为,得到丁柯被缉拿的消息,安守道必然会立刻陈兵大同,威逼太子。
但奇怪的是,安守道并没有来。
缉拿丁柯的当日没有来,第二日也没有来。到了第二日夜晚,大同府外的山林中传来阵阵厮杀声。
大同府官衙派出衙役,敲着锣沿街叫喊,警告百姓们不许出门,不许打听消息,不许随意散播谣言,不许五个人以上一起行动,总之,没事老实在家眯着。
钟二五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