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国方面,有兵有粮有城墙,依城坚守,损失会降到最低。
北狄方面,来打仗就是因为缺衣少食,若是久攻不下,自己先就撑不住。
所以才经武严令军士不许出战。为防止城内混进细作悄悄诈开城门,索性叫人搬来杂物,把城门给堵了!想打开?指不定要费多少时间。
好好的大同府硬是变作了龟壳,你们北狄人就在城外随意闹去吧,爱怎么玩怎么玩。
北狄人……完全不能好好玩耍!
虽然胜算很大,才经武和那浩勒也建议太子,赶紧回程吧。
君子尚不立于危樯之下,何况一国太子?真有个闪失,不但盛国亏大发了,就是如今跟随在大同府的这些人也好不了。
太子当然不肯走。别说他正处于热血沸腾的年纪,父皇和皇祖父都是马上皇帝,就是为了保存士气,维护皇家的脸面,太子也不能一遇到战事拔脚就走。他这一走,性命是没问题了,太子之位还能不能坐稳可就两说了。
才经武两个也知道多半是劝不走的,故此也不一味苦劝,只与邢秋和几个东宫伴读商量好了,要是真碰上危急的情况,邢秋等人无论用什么招数,必须把太子带回去。
至于才经武和那浩勒,都是正经的堂上官,必须留下来与军民共存亡。晋王世子——晋王封地就在三晋,虽则晋王这些年根本不管封地,但既然赶上了,晋王世子就不能走。
北狄人兵临城下,有些三晋官员又开始搞小动作,尤其是那些已经按照名单抓捕下狱的,有几家的家眷就开始喊冤。甚至有人提议抓得人太多,怕影响公事正常运作,既然还没有定罪,不如先把人放出来干活。附和的人居然还不少。
太子沉着脸,把沈栗几个叫过去商议。
沈栗:“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绝对不行啊。”
那浩勒冷笑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些人当然知道此事绝对不可行,不过是那些被查的心生绝望,因而要趁北狄人来犯的时候故意添乱。可恨还有糊涂的被人轻易挑唆!居然还打算把人放出来,荒谬!”
霍霜皱眉道:“这个节骨眼上闹事,要怎么应对才好?或者还如之前那般虚与委蛇,先放出几个罪行轻的安定情况,等战事结束再说?”
沈栗摇头道:“千万不可!只要咱们放出一个,他们必定会认为可以让咱们继续妥协,只怕蹬鼻子上脸,闹事的必然越来越多。”
郁辰发愁道:“可那些家眷成日里在府衙前鸣冤叫屈,哭天喊地的。”
霍霜和郁辰如今干的是东宫侍卫的活,太子在大同府衙门中处理公事,他们就得带着人成天守着衙门。那些喊冤的家眷有时候情绪上来了,抱腿大哭的也有,上手挠人的也有,若是男的也就罢了,大不了一脚踹出去,若是个女的……
郁辰还好,霍霜是什么出身?都没见过血!别看他表面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这人平日里遇到的女子最低也是受过训练的宫女丫鬟,那都是知道讲理的,冷丁碰上撒泼放赖的,霍霜可着实吃了些亏。
沈栗冷笑道:“先时咱们退让一步,是因为安守道手里握着兵权,如今虎符在殿下手中,他们还做梦呢!”
这话太子爱听,不由问道:“依谦礼的意思呢?”
沈栗恭敬道:“如今咱们正愁府库空虚,既然那些家眷来叫屈,学生想着不如索性开始清点这些人家的财产吧,一则看看这些人到底有没有赃银,二则也是防止他们家里转移赃物。至于那些提议放人的官员,叫他们一起看着,对了,不单是他们,叫老百姓也一起看着,看到底有没有冤枉的,也叫老百姓知道提议放人的是哪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