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固然相信湘王殿下,只恐天下人不信也。”
封棋已经与沈栗配合着挤兑过温率一次,此时虽不明沈栗之意,却也附和道:“的确,何况湘王府供奉都是由湘州赋税支取,温大人也是为王府声誉担忧。”
朝封棋点点头,沈栗正色道:“故此,依微臣之见,皇上应派能臣干吏至湘州,清查此事,以证湘王殿下清名。”
邵英心下大悦。湘王有专擅之权,故此朝廷很难插手湘州事务,如今征战在即,他正发愁对湘州的情况了解不足,沈栗这一提议,正好给了朝廷派人过去的理由。
“也好,就派……”邵英开始琢磨起人选。此时去湘州是很危险的,派谁去比较好呢?
“不不,”温率慌忙摇手道:“皇上,不可……湘王府可以自行查验此事……”
“诶,”沈栗笑道:“这是为了给湘王府正名之举,温大人何故推脱?事关湘州赋税,若由湘王府自纠自查,难免教人诟病。您方才提到先皇遗命,请皇上善待兄弟,如今湘王殿下眼看要被赋税之事拖累,被天下人议论,正是皇上一尽兄长之责,为湘王殿下出头的时候!”
沈栗!小贼!杀才!温率睚呲欲裂。
“不错!”邵英龙颜大悦。温率屡次提到先皇遗命来堵别人的嘴,如今沈栗偏用这个来堵温率的嘴。
皇帝心中解气,点头道:“皇弟与朕多年不见,山高路远,消息难通。想起父皇当日殷殷嘱托,岂不教人肝肠寸断。天下悠悠之口难禁,朕唯有派人尽快查清此事,为皇弟洗刷污名才是。至于人选……还需好生考量。温长史不必多言,就到这里吧。骊珠,吩咐御膳房,赐宴。”整了整袖口,径自起身离去。
太子向沈栗点点头,起身拉着一直缩在旁边一声不吭的湘王世子跟上皇帝。
温率还想说,一转眼散场了。谁还理他!
今日为辩驳之事忙乱一天,众人的体力和精力都损耗不小,如今好容易得胜,松一口气,只精疲力尽,饥肠辘辘。听闻皇上赐宴,心底顿时踏实,皇上还有心情留饭,可见不会再计较先时的“应对不利”了。
众位大臣都围向沈栗,少不得赞一声“年轻有为”。沈栗的初衷是为李意一搏,但大家都由此受益。其他日后再提,如今一句好话总要说得。
骊珠笑呵呵引着众人向偏殿去。温率狠狠瞪着沈栗,恨不能立时出手,教这恶徒血溅当场。温率当年跟着湘王四处征战,是个“马上文臣”,身手很不差,沈栗自知今日的仇怨结大了,此处虽是宫内,也需防范温率失去理智动手。
见沈栗警惕地盯着自己,随时欲召唤宫中侍卫,温率闭了闭眼,用力一拂袖,转身离去。
温率虽看着气势汹汹,其实心下却无比绝望。皇帝……还能放他回湘州吗?
沈栗摸了摸鼻子,转头见李意身形摇晃,忙上前搀住。
李意今日真有些顶不住。一时怕皇帝拿自己做挡箭牌,一时又怕沈栗应对的不好,反受了自己的连累,日后愧对礼贤侯府。别人都嫌天气寒冷,他反出了一身汗。
“好孩子,今日多亏你为外祖父解围。”李意感慨不已,随即严肃地拍拍沈栗的手道:“但日后绝不可如此!你可知若是辩驳失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外祖父已经老了,这官儿便是不做也罢,你却还年轻,若是为此耽误了前程却教老夫有何颜面去见你父亲?”
“叫我眼睁睁看着外祖父陷入窘境?便是父亲当面,也一定会同意我如此做的。”沈栗微笑,旋即又靠近李意,附耳道:“何况,外孙觉着,有个尚书外祖父挺威风的。”
李意大笑,使劲儿拍着沈栗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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