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请来的郎中——迟迟不孕,莫非是身体有什么隐疾?
李雁璇细细打量面前的女子,姿色普通,身材富态,看着到真是好生养的面相。微微低着头,温顺地施礼。
杨氏附耳道:“叫莲枝,她几个姐妹都是好生养的,性子也算老实忠厚,爷娘兄弟都在庄子上过活,是个好拿捏的。”
老实忠厚?李雁璇幽幽叹息。母女两个心里都清楚,若没野心,有几个愿意给人做通房?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多大了?”李雁璇问。
“回姑奶奶的话,奴婢今年十八了。”莲枝低声道。
李雁璇抖了抖嘴唇,盯着莲枝道:“我可不是心软的人,入了我家门,便要听我安排。若是日后敢偷奸耍滑,我绝不容忍。”
“奴婢本是姑奶奶的奴婢,自然事事以姑奶奶为先,绝不敢有半点违背。”莲枝诚恳道。
李雁璇默然不语,忽向杨氏道:“谦礼自己不愿意的。”
杨氏握着李雁璇的手:“你父亲当初也满口的不答应,如今后院那两个是哪儿来的?有儿女的尚且如此……从来情谊易凋零,女子们到头来不过一个忍字。母亲是过来人,总不是为了害自己女儿。”
“罢了,”李雁璇疲乏道:“女儿听母亲的。”
莲枝低下头,看着越发温顺了。
“只怕当年先皇驾崩之后,湘王殿下就有意谋反了。”李臻皱着眉道:“十几年的准备,一旦开战,恐朝廷无法将其轻易镇压。如今国库……”
“如今已不是打不打的问题,”李意摇头道:“便是朝廷忍得下,湘王早晚也会忍不住的。”
“湘王既然送世子来景阳,就是有拖延时间的意思,”沈栗笑道:“可见湘州还未准本好,不趁着这个机会动手,难道还要等着他羽翼丰满?”
“开战越早,对朝廷越有利。”李意断然道,随即看向沈栗:“你那升迁……东宫可有消息?”
沈栗摇头道:“殿下不好插手的。”
“现下提起有点早,但总要教你知道。但凡能入阁的大人,都要有外放地方,管理百姓的经历。”李臻捋须自嘲:“至于像老夫这样的,在翰林院任职半生,看着清贵,也常面君伴驾,却是没福气做阁老的。”
“天下官员数不胜数,”沈栗恭敬道:“有几个做到阁老的?为官能济世安民,不贪不愚,便是好官。至于入阁,才具、能力、运数缺一不可,却不是小婿这般年轻后辈需要考量的事情。”
“脚踏实地,胜过得陇望蜀。”李意点头道:“你还年轻,要稳得住。如今大战将起,不是谋外放的好时候。何况你曾随太子前往三晋,说起来清查官吏,赈济灾民,协理地方政务的资历已然有了,此番最好仍能留在朝中。”
“他这个年纪,留在景阳熬资历,却是难了。”李臻叹道。
“有利有弊,端看皇上的意思。”李意淡然道:“多想无益,有你我在朝,总不怕他出不了头。”
莲枝稳稳当当回到房里收拾行装,将压在箱子底下的桃红衣裙捧出来,细细抚平褶皱。匣子里有两支珠花,也要收进包袱。如今四下里无人,莲枝的唇边才溢出一缕笑意。
正在欢喜,房门咣当一声被推开,却是香栀进来,挑着眼,用轻蔑的目光将莲枝从头到脚刮了一遍,扬了扬手帕嗤笑:“呦,这是忙活什么呢?”
见香栀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莲枝赔笑道:“香栀姐姐……”
“别,我可不敢当您一声姐姐,”香栀似笑非笑道:“罢了,痛快告诉你吧,我们少夫人刚刚被诊出有孕了!你呀,甭忙活了!”
莲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