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栗与李意父子所议之事堪称朝政机密,故而书房之外,半个人不许靠近,由李府大管家亲自把守。
便在这一片寂静之中,一声嚎啕乍然响起!
“少爷,请您救一救奴婢,呜呜。”
屋内三人面面相觑,沈栗迟疑道:“像是个女子的声音?”
李意便黑了脸。
文官府邸,更讲究规矩礼数。
此处乃是前宅,怎么会有女子跑来找“少爷”?落在孙女婿眼中,岂不教他以为我李家家风不好?
李臻更是勃然大怒,喝到:“李简!”
大管家苦着脸进来:“回太爷、老爷,是个叫莲枝的婢女,自称是大姑爷家的姨娘。小的一时没拦住……”
什么?女婿家的姨娘竟敢跑到李府来撒野?李意父子瞪大眼睛看向沈栗,异口同声:“谦礼!”
饶是沈栗素来沉稳,此时也忍不住跳脚:“没有的事!我只雁璇一人,哪来的姨娘!”
“不不!”李简慌忙摇手:“这婢子是咱们府上的。”
沈栗莫名看向李臻:“岳父,贵府怎么会有小婿的姨娘?小婿怎么不知道?”
这下轮到李意父子目瞪口呆。
李意头痛道:“将那婢子带上来。”
直到出了李府,上了马车,沈栗仍是一脸匪夷所思。
李雁璇又是欢喜有孕,又是惭愧在丈夫面前丢脸,捂着脸,直到沈栗一声爆笑响起,终于忍不住哭道:“妾身知道错了。”
“贤妻不是这样做的,”沈栗叹道:“好好的日子,折腾什么?日后与岳母大人也不好相见了。”
其实当下后宅中如杨氏这般安排的,非止一家,然而这到底不是能拿到台面上的事,既闹出来,便是家丑。
李意为这个奎怒不已,竟不顾沈栗当面,将杨氏骂的痛哭流涕,又埋怨李臻不会教妻。见了岳父母的窘态,沈栗一时半会儿倒真不好再登门。
李雁璇抽泣道:“都是因为妾身久无身孕……”
“都是因为娘子不相信为夫,”沈栗摇头道:“岳母疑心我的心性也倒也罢了,你为何会被说动?”
“以后再不敢了。”李雁璇哽咽道。
见妻子怯生生望着自己,沈栗到底心软,搂了李雁璇道:“日后不可胡思乱想……也是我疏忽了,你不需管家,整日里太过清闲难免多思,如今既有好消息,不妨学着为孩子做些衣饰,也好打发时间。对了,最近大嫂心情不好,远着她些!”
李雁璇知道沈栗这是要她防着容蓉,方欲点头,马车忽停了,多米在外头道:“少爷,这儿有个人卧在雪中,挡了路。”
李雁璇“呀”的一声:“这般冷天,在雪中冻着,不会是……”不会是冻死了吧?
沈栗拍拍她的手,钻出车外去看。多米方在此人身前站起来:“少爷,这人还有气。”
沈栗过去看看,是个三十来岁衣衫褴褛的人,脸色铁青,脊背佝偻着,缩成一团,正自昏迷不醒。沈栗摸摸鼻子,问多米:“你见他倒下的?”
多米知沈栗疑心这人是有意拦车,摇头道:“属下过来时这人已经在地上,不过,这条路向来人少,难说。”
“翻翻此人有没有路引或户籍文书。”沈栗道。
多米蹲下找了半晌,方找出几张纸:“少爷,此人名叫童辞,是个秀才,却不是本地人。”
香栀低头过来道:“少爷,少夫人说,新年刚过,今日又有喜事,若是此人还有救,何妨做回善事?”
沈栗俯身探探此人脖颈,确实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