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东宫向朝廷拿出的第一份正式提议,此举能胜不能败,若非顾及皇上的看法,詹事府恨不能倾巢而出,大家都到龄州帮忙去。何宿话一出口,仿若水落油锅。
“太子,”邵英似笑非笑:“你怎么看?”
“回父皇。参劾市舶司的折子虽多,但都系出自一脉,况众口一词之事本就可疑。”太子微笑道:“儿臣手里倒是有沈栗的信函,也提及龄州诸事,不妨取来给众位大臣看看。”
“骊珠。”邵英唤。
骊珠忙不迭跑出去。
封棋奇道:“沈右丞竟呈献了折子自辩吗?”
这后生早知有人参他?未雨绸缪?
太子笑道:“沈栗往龄州之前,曾与吾约定将龄州风土人情等俱书为游记,供吾参阅。故此他至龄州后诸事吾未尝有不知也。”
说罢,太子望向皇帝:“这些书信父皇也都看过。”
朝上一时寂静无声。
方才出班参沈栗的,还有阁老何宿,望着邵英似笑非笑的脸,心下渐渐有凉意上来。
皇帝早看过沈栗的书信,又未曾表示不满,说明皇帝对市舶司在龄州的活动是满意的。而如今众人兴致盎然来参告,落在皇帝眼中,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合着自己忙活半天,是教人看戏的?
不一时,书信取来,骊珠就在朝上宣读,略过言及风土人情诸事,单讲龄州官府和商人的表现。喁喁嘈嘈,极尽详细。比姜寒等人的折子具体多了。
大臣们面面相觑,越具体,越详尽,便越经得起推敲。又有精确数字,想说有假都不容易。
何宿强辩道:“这双方各执一词,孰是孰非,未可辨析。”
“唔,”邵英面无表情道:“这折子来晚了些,缁衣卫刚刚呈报消息,姜寒已主动出首,龄州知府乌庆,海商麻高义等人均已被问罪。”
众言官:“……”
何宿:“……”
心里这个恨!
沈栗他怎么总是快人一步?都跑到龄州去了,怎么还能给我何家添乱!
自打知道自己要长时间离开东宫,沈栗就想着要如何与太子保持联系。詹事府渐渐充盈,沈栗不敢保证自己从龄州回来后,还能与太子如以前一样亲近,而不会有人试图取代自己的位置。对臣子而言,与皇帝和太子疏远了,往往就意味着隔阂渐生。
往来奏章能写几个字?谈的又都是公事,于维系关系并无太大意义。因此沈栗才在离开前承诺要为太子写游记,而且写的事无巨细,就算是远在龄州,东宫也会有他的声音。总之,要让太子觉得他并未远离。
太子看的有趣,又涉及市舶司要务,难免会上呈皇帝。于是,这些书信就成了沈栗的后手,起码在有人参他时,能教皇帝多考虑一番。
果然,今日就起到作用,尽管姜寒与乌庆的折子写的骈四俪六,将龄州情况形容的多么严重,皇帝也没信,太子也没急。
这对新立的市舶司,对沈栗自己都非常关键。
将在外,最怕皇帝相疑。
事情办到一半,真教朝廷召回去,东宫一系都要跳脚,沈栗要有一口老血好吐。
至于沈栗的折子为何后发早到?姜寒等人是通过官驿上奏,沈栗则是直接通过缁衣卫。不得不说,密探传递信息的速度确实快过官驿。于枕不屑于与才茂打交道,他的折子还在路上飘着呢。
邵英目视阶下御史道:“参劾朝臣,牵连政事,尔等言官当谨慎从事。”
东宫一系喜上眉头。看来沈栗能得到太子看重,确实不只是运气。世上才华横溢的人多,做事滴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