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正在将从麻高义那里得来的金银细软自舱内抬出。上了岸后,他们将假扮成行镖的,押着银子与沈栗穿过缗州。
两个侍卫偷了闲,随脚走进关押过沈栗的屋子。
“别说,这地方还真阴凉,难怪那个童辞叫苦。”其中一人道。
另一个笑道:“蠢材耐不得苦而已,听说他们可用了不少木炭。”
先头一个撇了撇嘴,指着墙角道:“那不还烧着呢,啧,抛费。”
墙角的炭盆内正隐约透出红光。
“这大约是下船之前刚刚点燃。”室内阴暗,先头一个不觉凑近炭盆:“说是抛费倒也没错,这炭堆得也太高了些。”
随手捞起地上的木棍,拨了拨炭火:“这是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上前细看。
木炭下埋着一包东西,正慢慢发出白烟。
“像是浸了水,又放进去,这样烧的慢些。”
说话间,外层似乎已经被烤干,忽地烧起来。这一包东西似乎很复杂,什么东西都有,厚厚一包,烧的有些慢。明火过去,露出里面的漆盒。
木棍一拨,漆盒的盖子脱落,盒内装着三个黑漆漆的蛋形物。
“他们这是烤芋头呢?”一个失笑:“没来得及吃?”
“哪来的芋头?八成是鸡蛋。”另一个笑道:“便宜咱们俩。”
说着,伸手摸向已经发烫的“蛋”。
“轰!”
甲板上,姜氏父女只觉船板微震,正奇怪时,船舱内一串儿人涌出来,狼哭鬼嚎道:“船漏了……”
胡三娘大惊,抓住一个人问:“怎么回事?”
那人跺脚道:“不知为什么,下层忽然进了水……就是关着沈栗他们那间屋子。”
“沈栗!他是怎么做到的?”胡三娘咬牙切齿道:“这个祸害!”那间屋子本就邻近隔水层,一旦漏了水……
“你们怎么不去堵?”姜氏怒道。
“怎么堵?”那人惊慌道:“这船本就破旧,船板都要酥了,能从龄州行到这里,已是不易。底下一漏水,那洞只会越来越大,拿什么堵啊?”
胡三娘强忍怒气,闭了闭眼。
当初尤行志诓她用这船吸引承运水师,她自然不会拨出好船。这一艘本就是要废弃的,一旦受损,只怕沉的不快!
说话间,船身已经开始倾斜。
侍卫们情急之下,纷纷跳海逃生。
胡三娘苦笑,虽然已是近海,距离岸边其实还远着。船身倾覆搅动暗流,又在夜里,能有几个死里逃生?
“三娘!”姜氏哭道:“你想想办法,父亲重病不能沾水。”
胡三娘长叹:“你还想着不沾水,除非尤行志回来相救!”
嘈杂声惊醒了姜寒,听到胡三娘叹息,吃力道:“不要想了,那人不可能回来。三娘,你水性好,趁着船还没沉,快带着你姐姐逃命去吧。”
“那你呢?”姜氏哭道:“父亲你呢?”
姜寒摇头道:“为父方才梦见你母亲和弟弟,他们孤儿寡母到了阴间难以立足,为父要先去那边打点才好。”
“我不走!”姜氏嚎啕道:“我要伺候父亲。”
“听话,”姜寒垂泪道:“我姜家满门倾覆,总要保下两个。”
“不行,我只有父亲,只有你了。”姜氏大哭。
胡三娘心下游移:她是不可能救出两个人的,选谁却是个问题。姜寒将死,未必能熬到上岸,却对她有用;姜氏……胡三娘仍对姜氏当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