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皇上既然让为父复起,总不会教我一直戍卫宫门吧?”
沈淳年少时便在军中立足,当年可是接了老礼贤侯的差事,统领北地大军。在武勋中论资排辈,除了玳国公郁良业就属沈淳的威望高。至于才经武之流只能算后学末进。
教沈淳领着腾骧右卫为邵英打旗站岗无疑是大材小用。多半只是作为他复起的跳板,日后还有安排。
沈栗幽幽叹息,不觉紧皱眉头。
“怎么?”沈淳敏感道:“有何不妥之处。”
沈栗迟疑一会,欲言又止。
“说来!”沈淳催促道:“与你老子遮掩什么?”
沈栗踌躇道:“儿子拿不准。”
“那就更要说,”沈淳道:“咱们父子好生琢磨才是。”
沈栗默然,半晌才磕磕巴巴道:“儿子想着,咱们沈家……荣宠太过,恐非……祥兆。”
沈淳挑眉,走到桌案后坐下,被得以重新掌兵的喜悦蒙蔽的心渐渐冷却下来。
沈栗低声道:“古往今来,除了前朝世家当政,主弱臣强时,但凡横跨文武两班,兴盛已极的家族,哪有得了好结果的?正是应了盛极必衰这句话。”
仿若一头凉水泼下,沈淳打了个寒颤。
是了,当初沈栗能过顺利的武转文,不就是因为他自己已经赋闲了吗?如今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据说圣上的身子骨也出了问题,”沈淳低声道:“今日为父入宫谢恩时还有幸见到了皇太孙殿下,如今想来,或许圣上是想重演登基时旧事,让咱们给皇太孙做辅臣?”
沈栗缓缓点头:“皇上忽然急着迁调东宫属臣入朝,看来已经在做准备了。”
沈淳思量半晌,问道:“你担心什么?咱们沈家一向忠心耿耿,皇上教咱们辅佐太孙,咱们就好生当差。等太孙坐稳了皇位,若忌惮咱们势力过大,为父重新隐退就是。”
沈栗苦笑,谈何容易?
沈淳当年能顺利交割兵权,是因为沈家当年人口简单,在朝任职的人不多。牵连少,撒手就容易。
如今呢?再过些年呢?沈家如今都第四代了,家族人口滋衍,子弟日渐增多,年轻一代开始出仕入朝,都依附着侯门为官,积年之后,沈家便不单是一个家族,而是朝中的一个派系了。
沈淳再想隐退,靠着他吃饭的这些人怎么办?
牵挂太多,移交权利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便是沈家有心慢慢撤身,只怕将来的“少帝”也没耐性等。
邵英当初那么忌惮玳国公府,除了玳国公自己贪恋权柄,又何尝不是因为郁家人口繁盛,几乎遍及南方军中。只凭郁家人占着的那些职位,便教皇帝不安。故此玳国公的野心方一冒头,邵英便立刻将他抽下去。如今再看郁家子弟过得是什么日子?
父子两个面面相觑,眉头紧皱。
沈栗站在文臣班里,沈淳身在武勋列中,父子两一文一武辅佐太孙,这是做权臣的节奏。
礼贤侯府一直是要做忠臣,皇帝偏要将沈家向权臣的路上推!
想做权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做了权臣之后要如何安全退身,则是一件更不容易的事。
沈栗叹息:“只怕太孙坐稳皇位之后,咱们沈家就要变成杀一儆百的那个‘一’了。”
沈淳忽地站起:“何至于此!咱们沈家从来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不会不给咱们沈家留后路的。”
沈栗抿嘴,轻声道:“儿子不信!”
“谦礼!”沈淳喝道。
“儿子只知道当年父亲被诬杀人时,皇上心中清楚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