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沈淳叹道。
“此策还要父亲上奏才好。”沈栗道:“儿子如今是文官,不宜谈及武事。”
沈淳摇头失笑,倒也未推辞。他才复起,正是需要拿出些功业向皇帝表明忠心的时候,手中这份策论确实再好不过。沈栗想出这个主意,原本就是为了他,如今由他亲自上表才能得到最好的效果。
谁都没想到,沈淳复起后所做的第一件事,竟是提议兴办军学。但凡头脑清楚的,都能想到这军学背后的奥妙。
沈淳莫非是赋闲太久,脑筋出了毛病?他才复起,争权夺利还嫌来不及,怎么偏要将手中的权柄向外推?
邵英果然龙颜大悦,简单地与内阁打了个招呼,便着人筹备军学事宜。
如今武勋中以沈淳为魁首,这个主意由他来提,便可替邵英抵挡下大部分将领的不满。理由也非常充足,将那些不能掌兵的将领安置下来,也可体现皇恩。诸如玳国公之流,毕竟是驰骋沙场一生的老将,其军略才智就此搁浅,着实可惜。若是教他去军学教书,不接触兵权,也不虞他掀起风浪。
见连日来神情郁郁的邵英好容易露了笑脸,骊珠双手合十道:“奴才可要好生感激沈侯爷。这几天万岁爷闷闷不乐的,奴才心里好似油煎。阿弥陀佛,今日可算是雨过天晴!这往后您可得多见见沈侯爷。”
邵英摇头失笑,点着折子道:“沈家倒是出了个好主意。”
“沈侯爷自来为万岁竭忠尽智。”骊珠笑道。
邵英放下笔,思索道:“沈卿倒是有竭忠尽智的心,不过他偏于忠直,心思耿介些。这个主意多半不是出自他手。”
骊珠眨眨眼,试探道:“沈侍讲?”
“也不知沈淳是怎么养出这个儿子的,年纪轻轻,竟是成精了。”邵英轻笑:“沈栗这是担心他老子复起后太过惹眼,先一步教沈淳卸权。”
伸手拿起那份折子在案上磕了磕,邵英曼声喟叹:“沈家从来都是这么有眼色!”
有沈淳出面提议,又有以玳国公为首的“赋闲”将官的推动——玳国公父子都要闲的长出草了!有了这个机会,跟斗把式地扑上来,就算不能掌兵,好歹算是个差事。不是彻底远离朝廷,对家族总有些益处。
计划出自于沈栗之手,故此初建军学时沈淳便难免要教他来往几趟参谋细节。沈栗只少说多做,除了颇为了解他的玳国公父子,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其中的作用,倒也不甚显眼。
老将说起军事来,俱都滔滔不绝,沈栗听得头胀,又是小辈文臣不好参与其中,便悄悄起身出来,在学中闲逛。
“这便是我等将来读书的地方了?”行到廊前,便听到有人说话:“没想到咱们这些舞枪弄棒的竟也要正儿八经进学了!在下只小时读过半部《论语》,几篇《孟子》,如今早忘光了!还不知将来要怎生过关呢。倒是武兄,原就是有名的大才子,日后进学,正是如鱼得水。咱们可是一锅吃饭的兄弟,往后还需你好生照顾我等。”
“正是正是。”几个人乱哄哄道。
沈栗转目看向被这几日围在当中的人……眼熟!这不是武稼吗?
“既是军学,想来便不只是如国子监般教授读书而已,诸位兄弟不必忧虑。”武稼道:“不过,字还是要认全的,想军中出息的大人们哪有不会读书的?”
“也是,据说咱们大人以前也是个草莽,如今都会吟诗了。”有人附和道。
武稼是半路投军,其实与普通将士很有些隔阂,一直被同僚们疏远。如今面临进学读书的问题,兄弟们知道他书读好,总算开始接近他,一来二去,逐渐表现出接纳他的意思。
武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