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正光很难得的正经起来。
“老张,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计划吧,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在里面,这件事情很难做成的。”
“为什么?”张磊立刻问道:“这件事情我已经想了很久了,你说的这些我都有心理准备。我已经想好了,将我的专辑赚到的钱全部拿出来作为备用,如果沙龙里的歌手不肯借钱那就全部都我来出。这样,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那你还不如自己开个公司,或者跟我和小叶子合作一起搞,何必要去弄这个什么沙龙呢?”崔正光反问道。
“而且你那样做一样会有很大的问题。老张你看,就算全部由你出资,专辑成功了一切都好说,名利全收了嘛。不要说收三倍利息,就是十倍利息他们也愿意给你。”
“但是一旦专辑失败,你这借出去的钱收不回来不说,人家还会怨你怪你。人家会说为什么你的专辑就成功了?为什么我们的专辑就失败了?是不是你在这中间做了什么手脚,没有尽心帮他们做事情?”
“老张,这人啊都是只能收到好处,不能接受坏处的,难道你在夜场混了这么长时间都还不清楚这一点吗?”
“我告诉你张磊,除非你能保证每一张专辑都能成功,这件事情才有可能继续进行下去。这当中只要有一张专辑失败了,你的这个计划就会彻底失败。张磊,你能保证这一点吗?不能吧?就是小叶子也保证不了这一点,谁也保证不了这一点。”
“到那时,你那些夜场的朋友不会说你好的,他们只会反过来骂你。那些你帮着他们做成了专辑的,也只会说你傻,不会来帮着你。”
“原因也很简单,那张成功的专辑是靠着你借给他们的钱才做成的,他们绝不会希望自己的成功是依靠别人得来的,他们会巴不得跟你撇清关系。”
崔正光的年纪虽然比张磊小几岁,也没有太多在社会上闯荡的经历,但是他对事情的看法却比张磊更加深刻,对于人性的把握也更清晰直接。这一刻,他毫不留情的给予张磊这个天真计划迎头痛击。
“老话说‘升米恩斗米仇’不是没有道理的,你想帮夜场的兄弟们做点事情,这是好事,但是千万别将好事变成了坏事。”
崔正光将这一大通话说出来,心里终于没有刚才那么堵得慌了。虽然认识不久,崔正光已经把张磊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他绝不愿意张磊去做这样一件一看就没什么好结果的事情。
叶梓一直在沉默着,眉头紧皱。
张磊被崔正光打击得够呛,但是崔正光的这些话言之凿凿,又让他根本无从反驳。从崔正光和叶梓的反应来看,他们明显都是不支持自己的。但是这个计划张磊真的是想了很久了,他也绝不愿意在未曾尝试之前就将它放弃。
要想做成一件事情,怎么就那么难呢?
张磊心里默默的想到,他也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崔正光是静不下来的。
极其小心的喝了一口那杯最贵咖啡,一股又苦又涩又酸的混合滋味让他难受得龇牙咧嘴,差一点就一口吐了出去。不过看在198元一杯的天价上面,他的眉头皱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住了。
不停的往咖啡里加了许多糖,又加了一点伴侣进去,这杯咖啡终于能让崔正光喝到嘴里不往外吐了。他这才施施然端起咖啡,学着叶梓的样子,小口小口的呷起来。
搞定了桌上的这杯咖啡,崔正光想了一下,忽然打破了三人间的静寂,开口说道。
“老张,你既然愿意帮他们全额出钱,那我倒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张磊抬头问道,眼睛里的信心仍在,但是眼神里多了一层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