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一道身影从远处冲出来,是一身短打的姑娘,约莫有二十岁,梳了一条长长的麻花辫,一条素色撒花束脚裤,上头一件樱色长衫,头上半点装饰也无,不施脂粉,素淡但倒也精神,身侧跨了个篮子,上头用白布搭了,不知道里头放了什么。
她眨眼间便冲到宋弥尔与朱律面前,很是生气:“你们在此处作甚,带着帷幕鬼鬼祟祟,”她见宋弥尔帷幕外面露着的肌肤白皙,不像是大月国的人,语气柔软许多:“你们可是外地来的?还不知道明玉发生了什么?胆子这般大,竟敢在街上直接晃荡,也是你们运气好,没有碰到大月人。”
宋弥尔瞧着眼前说话这姑娘,觉得她看着有几分熟悉,却不记得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二十出头的姑娘见宋弥尔与朱律带着帷幕,又不说话,不由得皱了皱眉,“你们这般很危险不知道吗?趁着天日还早,快些返程吧,别留在明玉城里头,走吧走吧,趁着还没有大月人打进来,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这位姑娘,你说大月人打进来,是什么意思?这城里的人呢,都出城了还是都被袭击了?为何你还不走?”宋弥尔问道。
年轻姑娘脸色一沉,“让你们走就快走,问那么多做什么?对你们没好处,快走吧!”说着,就挥手要赶他们出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朱律挡在宋弥尔面前,“不过就是问个话,你赶什么人?走就走,莫名其妙!”
“等等朱律。”宋弥尔终于想起眼前这位姑娘是谁了。
她在朱律惊诧的眼神中掀开了帷幕:“王姑娘,好久不见。”
方才还叉着腰凶巴巴的王若素,眼珠子都快从眼眶中脱了出来,说话结结巴巴:“皇、皇、皇后娘娘!怎么是您?!”
“哐当”一声,身侧的篮子落在了地上,几匹晒干的海带和白鱼滚了了出来。
王若素又是去抹头发又是整理衣服,理了半天想着才觉得篮子掉在了地上,刚准备去捡篮子又想起来该先行礼,慌慌张张赶忙又蹲下去,蹲到一般猛地惊醒过来:“皇后娘娘,您如何会在此处?!”
一旁的朱律早已笑弯了腰:“叫你方才凶,这下后悔了吧!”
主子既然敢在她面前掀了帷幕,证明该是个信得过之人,朱律也不客气,笑得四仰八叉。
王若素可半点都笑不出来,她脸都急白了:“皇后娘娘,您不该来此啊!快走快走!皇后娘娘,您的护卫呢?为何只有您一人?!”
说到这里,王若素才反应过来,眼下的皇后娘娘,穿了一身棉布织就的衣裳,连一朵绣花儿都没有,别说珠钗手环了,打扮得比自己还要素。而身后不远处似乎是她们的马车,虽然不算简陋,可只拿麻布简单围了,一个中年络腮胡子老实巴交地在马车旁边候着,哪里有皇后出行的阵仗。
王若素何等机敏,当年能从南巡的漩涡中,嗅出不对,凭借一己之力,在那场宴会上保住自己的母亲全身而退,自然也反应过来,宋弥尔如今怕不是正常的出行。
她的脸色变了几变。
宋弥尔装作不经意,但余光却紧紧盯着王若素的动作。
王若素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也不再问宋弥尔为何会在此处,只凛然道:“娘娘,若是您信得过我,便跟着我走吧,如今您二位决计不能翻越明玉山,歇在山林里头。若是您信得过我,便跟我一道入山林,如今我们都住在一处......不过如今情况特殊,恐怕要叫娘娘乔装身份,多有得罪,还望娘娘莫要怪罪。”
朱律轻哼一声,“现在怎么又不赶我们走了?方才可是凶巴巴那么急,方才我们还不是两名女子加上一个仆从,怎么就能连夜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