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弥尔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沈湛,他眼中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失望。
“是!你我没事,是因为我本性阳,你没喝酒,那檀木宝座又有中和作用!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与朕说话?!”
“梓潼,朕念着你年纪小,事事都偏着你,平日里你万分机灵,为何今日却犯了如此大的疏忽!你可知那妃嫔算是因你而死!!!“
沈湛说着双眼已经冒出了血丝,往日杀伐果断是一回事,可是看着一个碧玉年华的妙龄女子就那样死在自己的面前!谁心里说得过去?!况且,杀人不过头点地,可她却是在自己面前眼睁睁的疼死痒死的!
沈湛也不是怜惜那死去的妃嫔,前不久他还不默许了贵妃将茜贵姬推出来顶罪,他是愤怒这种,自己不能控制的、突发的、且是因为自己一向有所疼惜的青梅竹马的“妹妹”所引起的事件!那种身为一国之君却掌控不了命运的感觉!
宋弥尔听得沈湛疾言厉色,本就不安地心已经上下起伏,待他说到那妃嫔是因她而死,终是双腿一软就要向下倒去,若不是清和手疾眼快扶住了她,恐怕就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仪态。
“妾,有罪!”
宋弥尔心思千回百转,想了无数句想要说出来,却到了嘴边生生止住,只化作了一句“有罪。”
坐在石凳上的袁晚游早已不忍心地别过了脸。
“枉朕一向那般信任你!”
沈湛看了看眼前这个娇小的身影,掩去了心中的异样,“传朕旨意,宫中事务繁杂,皇后年幼,特命贵妃暂代其职,为其分担宫务,淑妃贤妃从旁协助,今日皇后铸成大错,念她无心,罚奉一月,闭门思过半旬,无诏不得外出!”
说罢,沈湛像是待不下去了似的,转身就朝早已停驻在岸边的小船走去,病情稍有缓解的妃嫔们,也在宫人的搀扶下,各自登上的轻舟,有好几位妃嫔,竟是连拜也没有朝宋弥尔拜过,径直便走上了船,柳疏星临走前,还特意在宋弥尔面前转了又转,又是叹气又是啧啧有声,气得清和当场就想冲上与她厮打,若不是宋弥尔按住了她,恐怕沈湛这时已经回头给自己加一个月的禁闭了!
想了这里,宋弥尔不由得一阵苦笑,神情恍惚,连柳疏星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倒是袁晚游与秦舒涯等人离开时,颇有些担忧地在她身边待了片刻,还是宋弥尔说自己想静静,才起身走了。
原本是一场喧嚣热闹的中秋宫宴,却落得死的死,伤的伤,宫宴开始前还与陛下伉俪情深的皇后,如今却倒在自己侍女的身边无声流泪,真是让人感慨万分。
。。。。。。。。。。。。。。。。。。。。。。。
一转眼,已是宋弥尔闭门思过的第九天了,这九天里,宋弥尔除了简单的几句日常吩咐,什么多余的话也不曾说,整个人就像个安安静静的瓷娃娃似的,要么就在窗边呆坐,要么就在书房写字,不管初空朱律等人如何逗她,她也不说一句,下头的人也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个做得不好,便惹得皇后不快,因为皇后被禁足,晨昏定省也取消了,宣德宫前门可罗雀,整个宣德宫白日夜晚都无声无息,让人无端地感到心底发寒。
“我受不了了!”
正是午憩的时候,一座耳房里,初空“砰”地一声将手中的花绷子往地上一扔,“听听外面那些人都说的些什么!不过才几天,她们竟然说咱们的主子失宠了!还说什么从今往后恐怕陛下再也不会到这宣德宫来了!还有什么贵妃掌权,皇后有名无实!”初空越说越愤怒,又一脚踢在了门框上。
“你小声点!”坐着的朱律满脸忧色,见初空如此愤怒,忍不住提醒她道。
“我怎么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