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躺椅上,正躺着熟睡的明萨,他才知道自己没死。
打量着明萨熟睡的年轻的脸,段流真是感慨。
自从找到明萨,他的心确实踏实了很多,往日旧事也能坦白对万孚讲出,很多别人难以理解的事明萨也可以听他倾诉,这原本是他最渴望的生活。
可是现在他心里梦里想的都是晴致,还有对自己做下错事的愧疚,在这样曾经向往的生活里竟得不到一丝解脱。
段流试着动了动,倚着长枕半坐起来,躺椅上的明萨听到动静也动了动,清醒过来。
“你醒了?”明萨惊喜道。
“嗯。”段流戴着面具,却扯着嘴角笑了笑。如今只有明萨可以让他感到温暖,有想笑的愿望。
“你来喝些水吧,”明萨从躺椅上起来,去给段流倒水来喝:“我去吩咐给你做粥来。”
段流摆手:“我不饿。”
“怎么可能不饿?你连着睡了三天。”
段流苦笑一声:“才三天啊!”
明萨不解朝他看过来,段流继续说:“以往我一连睡过十几日,睡的不知生死,饿习惯了。”
看着他苦楚的笑容,明萨心中百感交集。
“好,那我去叫医官为你诊脉。”明萨放下水杯说。
“明萨?”段流唤了一声。
“怎么了?”
“先别去,陪我安静地说说话好吗?”段流声音虽然沙哑,却十足低柔:“侍从和医官一来,又得闹腾一阵。”
明萨不忍拒绝他,便再回到躺椅上坐下来,笑着点了点头。
段流在床上也笑,笑得很会心,他说:“你知道吗?现在你这个样子,真像那时候的你啊。”
那时候便是另一时空,明萨明白。
“是吗?我记不清了,你给我讲讲。”明萨笑说。
“你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家里也有一把躺椅,你常常在躺椅上抱着一大叠资料看,看累了就睡,睡醒了继续。”
“是吗?”明萨笑起来,她仿佛能想象那副情景。
顿了顿,明萨若有所思地问:“我现在和那个时候的我,像吗?”
段流先沉思一阵转而笑了:“很像,都是工作狂。”他笑说。
“我来菀陵皇城这一路,听过你很多传闻,你做的这些事迹比那个古树学家的你,恐怕厉害百倍。”
“那你当时为何喜欢我?”明萨问。
段流又笑了:“因为我就是喜欢你专注的样子,每当你专注于感兴趣的事,你的头顶仿佛有光环降临,你的周身仿佛有无数发着光亮的小海马,那是你最有魅力的时候。”
“喜欢工作狂的男人。”明萨哈哈笑出声来,段流也笑着,两人相互调侃气氛无比欢悦。
这是段流自在这个世界出生后,从没体会过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