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起身离开明堂,漫步向辰己小院走去,望着沿途遇到的一位位学员,面上带着少许无奈之色。
因为吴惊涛之死,不但世家一脉的学员对他怒目而视,就连江湖一脉的学员对他也不甚客气。
在江湖一脉的学员之中,有一个姓乌的矮胖汉子,因当日在醉仙楼上与他有些口角冲突,本已对他充满敌意,如今找到借口,更是不住对他言语挑衅。若非碍于李沉舟定下江湖一脉不得内讧的规矩,只怕他早已要与白城约战。
不过这些事情,白城也懒得理会,每日研习课业的时间尚且不够,哪有精力与这些人置气。
白城脚程不慢,不大会功夫已赶回小院,推开黑漆院门,绕过石头屏风,他不由怔了一怔。
院中早已站定一人,背身对着自己,双手负在身后,正在低头欣赏石缸中的锦鲤。这人身材又高又瘦,一身宽袍大袖,白虎堂中绝无第二个人是这般模样。
白城拱手笑道:“弟子白城,拜见周教习。”这不是别人,正是主持过前两次测试的教习周进。
周进回过头来,一双眼睛精光四射,直勾勾的盯着白城,劈头问道:“你觉得你冤不冤?”
“周教习的话,弟子怎么听不明白?”
“佛门弟子是要杀你,吴惊涛也是要杀你,他们一死一伤本都是咎由自取,并与你无关,但因为沈崇天放出的假消息,让你陷入不利境地,不但被剥夺了学员身份,还要遭受众人嫉恨,难道你觉得不冤?”
“弟子不冤。”
“你莫要在我面前故作大方,若是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就是!”
“弟子是实话实说。”
“怎么讲?”
“要杀弟子之人,既能从北方招来佛门弟子,自然是身份极高,权势极重之人,白虎堂要是不想惹麻烦,只需将在下逐出此地,任弟子自生自灭便是,又何必将弟子留在营中?白虎堂如今这么做,名为怀疑,实为保护,为弟子担了天大的干系,弟子又岂会觉得冤枉?至于沈崇天,他并不代表白虎堂,他的话也不代表白虎堂的意思,这一点弟子还分得清楚!”
“果然是一个明事理的小子,不枉我来此一趟!”
“孰轻孰重弟子还是知道的。”
周进面上露出一丝笑容,从袖袍之中取出一个青布包裹,伸手递给白城,说道:“再过几日,白虎内营会为学员配发福利,包括丹药、有秘籍、有银两。你如今是旁听学员,正式发放的福利没有你的份。不过你放心,你的福利以后由我亲自发放,绝不会比任何一人差。”
白城目光一闪,伸手接过包裹,深施一礼,说道:“多谢周教习栽培!”
周进点点头,袖袍一甩,转身离开小院。
送别周进,白城反手关上院门,走入房中,将青布包裹打开,平摊在几案之上。
包裹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两只白色瓷瓶,两本书卷,还有一只寒铁制成的小哨。
两只瓶表面分别写着朱红色的小字,一只写着“护心”,另一只写着“生血”。
他拔开瓷瓶上的木塞,只见写着“护心”两个字的瓷瓶里面,是一丸丸青色的丹药,另一只瓷瓶里面则是赤红色的粉末。
这两种丹药他都听说过,分别是“护心丹”和“生血散”,一内服一外敷,都是军中常用的疗伤药物,只不过这瓶丹药制作优良,并非寻常军用药物可比。
放下两只小瓶,他又拿起那只寒铁小哨,铁哨仅有一寸多长,光华隐现,在铁哨侧面篆刻有“惊风”两个字。
他不由一怔,这铁哨竟是一种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