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尤其,在杜芷菡嫁入宁王府后,就每天都闹事,短短时间里,将众人心里的愧疚和怜悯之情全部磨光的情况下;在勇诚候府做出一幅“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姿态,并不愿意为杜芷菡出头的情况下;在连于氏都频频被老夫人和二老爷怨怼的时候,杜芷菡只能掐灭所有的幻想,为着自己这条小命着想,而咬牙接受第一个要求!
“夫人,这世道,原本就对女人不公。”马嬷嬷轻叹了口气,作为看着杜芷菡长大的老嬷嬷,她待杜芷菡的心疼和怜惜之情,并不比于氏少半分。
“二小姐,也是被候府其它几位小姐给连累了。若非如此,以二小姐的容貌才情,心机手腕,哪怕低嫁,也能过上幸福安康的好日子。”
“唉……”于氏长叹了口气,“何尝不是这个道理呢?只是,不论是大丫头,还是三丫头和四丫头,说到底,都是未能得到嫡母的悉心教养,才会闹出这样的祸事来!”
“也幸而,如今,不比前朝,否则,候府其它几个丫头,甭说挑选夫婿了,只怕,就要‘青灯古佛伴一生’了。”
“这倒是几位小姐的造化。”马嬷嬷点头,“都说‘这女人嫁人,如同第二次投胎’,倘若,未能嫁入一个好的人家,哪怕有着惊世骇俗的逆天之能,却也不可能过上让人艳羡的幸福生活。”
“老奴倒以为,这偌大的候府,除去四小姐外,也就唯有咱们二小姐,才嫁得最好。虽然有暂时的苦楚,但,只要挨过去了,那么,将会迎来一个美好的未来。”
连上天注定承担“传嗣”责任的女人生产时,都是一脚踏入鬼门关,那么,谁敢肯定,那位宁王嫡次子放在心尖尖上呵护疼宠的人,在第二次怀孕生子的时候,就能顺利渡过呢?
而,一旦他死于产房,就只留下一个可怜的孩子,那么,杜芷菡就能凭借着正室的身份,而求到宁王妃那里,抱养这个孩子。
倘若,这人和孩子“一尸两命”,那么,不就更好?
到那时,杜芷菡就能将之前那个孩子抱养过来,让忠仆每日给其洗脑,灌输自己才是其“生母”的想法。而,待到日后,宁王府知晓此事的人已死得死,走得走,杜芷菡何尝不能得到这个孩子真心的孝顺?
做个悠哉的老封君,何乐而不为?!
并不知道短短时间里,马嬷嬷心里就浮现诸多念头的于氏,颇为感慨地说道:“不管怎么说,菡儿都是嫡女。”
将庶女当成“棋子”,随意利用,也就罢了。
但,倘若,在面对嫡女时,也用上这一套,可就难免惹人猜忌和非议了。
而,以老夫人那极好脸面的姿态,即便她心里很想随意拿捏候府嫡女的婚事,却也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
不然,杜芷萱那样的事情,能出第一次,就能出第二次。
“你瞧着,这偌大的候府,庶女也就罢了,但,嫡女,尤其是长房嫡女,定能谋到一桩合心意的婚事。”
顿了顿,于氏又慢悠悠地补充道:“当然,六丫头那样的蠢货是例外。”
做为原本拥有美好未来的嫡出三房嫡女,竟能被钱氏和老夫人那随口的话语给忽悠得忘记了王氏平日里的教导,而因着满腹的嫉妒和愤懑之心,而生出“欲为杜芷萱分忧”的想法,死在三老爷手里,都算是便宜的了!
想想看,当初,杜芷萱才赐婚与秦王,在候府里,杜萍这个长房庶女,与杜芷萱一父同胞的庶妹,就能张狂地勾引秦王,不被冷酷心狠的秦王,本着“杀鸡给猴看”的想法摁死,才怪!
“六小姐这事……”马嬷嬷迟疑片刻,在于氏那询问